鸣龙少年89

蒋梦瑶像是快要疯了，双目猩红，往日打理柔顺的发型也乱糟糟的散在额前。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无声的对峙着。半晌，沈亦回突然扯了下嘴角，笑里带着不知对谁的嘲讽。

他忽然把手里的碎玻璃扔了，留下一句“知道了”，转身上了楼。

房间门被很轻的关上，就如同刚才他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日子开始如常，再没有什么起伏。沈耀在北京钻研学业，沈亦回在星州继续上高中。像是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很平常的兄弟关系。

沈亦回坐在书桌前，默然半晌，抽了剩余的竞赛篇写起来。

题很难，没有沈耀，他每一道题都要算上一个小时。

沈亦回闭了闭眼，把莫名涌出来的泪憋回去，然后在题号上圈了一个圆。

星州距北京不过400km，坐高铁几个小时就能到，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怎么也跨不过去。

*

学还是照常上，家教也每天都在来，就坐在昔日沈耀的位置上，给他讲题。

高中的课程他早就学完了，他开始买各种教辅书、题库，经常闷在屋里，一做就是一天。

直到时间来到了四月，高考确认报名信息的时候，学校才发现，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里面混了一个高二的学生。

学校找到了沈亦回，问他什么情况，后者垂着眸看信息单上写着他名字的那一栏，面无表情。

沈亦回可能不小心报上的吧，那段时间看到什么网站都会点进去看看。

沈亦回反正时间都已经过了，也不可能退了，就考考呗，实在不行，接着回来上高三。

沈亦回……是我自己报的，跟学校没关系。

学校要请家长，沈亦回低着头不说话，最后花一百块钱在街边随意雇了一个人，拉着来听完了老师的训话。

最后闹到主任校长那里去的时候，事情还是没瞒住。

因为沈亦回是转学过来的，年级主任有蒋梦瑶的联系方式，看到沈亦回带来的“母亲”货不对板，直接拨打了蒋梦瑶的电话。

蒋梦瑶以为沈亦回放弃了，没想到只是安静了两个月，便又开始了。

就跟他小时候一样，被打怕了就安静几年，过了那一阵，接着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沈亦回从眼尾瞥到蒋梦瑶，往旁边退了一步，留出年级主任和蒋梦瑶谈话的空间，兀自站在一旁，盯着地板砖的缝隙看。

年级主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蒋梦瑶转了头来看着他，没有问为什么高二就报名了高考，而是看了一眼被雇来冒充自己的人。

蒋梦瑶为什么不跟我说，要雇人来冒充我？

沈亦回依旧盯着地板砖的缝隙，有细微的小黑点在上面移动。是进了蚂蚁。

沈亦回怕你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沈亦回的语气淡的就如二月还未完全消融的水，平静无波，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蒋梦瑶没有再说话，只是跟年级主任别过便带着人走了。

*

四个多月了，蒋梦瑶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沈亦回从小就疯，但沈耀走的那天，沈亦回直接跳了楼却是让她对他的认知又刷新了一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