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豪赌

　　“看来以后我要更加小心了。”虽然他的腿可以正常用力，但疼痛一直存在，无论他在如何忽略，走起路来还是不自觉的跛脚。

　　走到二楼，发现妈妈正在楼梯转角处小心翼翼的探头，在看到高歌后她的眼中露出欣喜，朝他招了招手。

　　“妈，您怎么现在跑出来了，要是受伤了怎么办！”高歌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语气竟有几分埋怨。

　　“你爸不在了，他不在这栋楼里了，我怕你遇到危险，快，咱们赶紧回家吧，等你爸爸回来了我们就安全了。”说着她已经扭过一半身体准备上楼。

　　“他不在三号楼了？现在是白天，他不在楼里去干什么？”高歌站在二楼的楼梯平台上没有挪动脚步。

　　母亲没觉得什么，回忆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确实不在楼里，应该刚走的，那帮人来了之后你父亲就偷偷跑出去了，都怪我没有盯住他。”

　　说到这妈妈神情落寞，看向高歌的眼神还有几分愧疚，和害怕。

　　“我下次一定会盯住他的，你别生气了，咱们先回家吧。”说着她不安的，迅速瞟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从一家人互相接受不过一天的时间，高歌第一次听到母亲说这么多话，表露出这么多的情绪，和父亲在时截然不同。

　　现在的母亲比起在家中时，更像一个小孩子。

　　“父亲和母亲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

　　高歌看着母亲越发不安恐惧，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深深植入母亲脑袋中的一种认知。

　　在父亲不在时，只有家里才是安全的。

　　这一点和高歌有很大的出入。

　　如果这栋楼都不再安全，那家里又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那一道防盗门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我要去202看望邻居，她刚刚做完手术，应该又很多需要帮忙的地方。”

　　母亲的嘴动了动，高歌在她说出之前又搬出了父亲的话：“父亲也说过，我们要和邻居打好关系，现在是白天，我不会有危险的，反倒是您，回到家里才安全。”

　　母亲哑口无言，偷偷瞟了两眼高歌，急匆匆的朝着三楼上去了。

　　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高歌才慢慢下楼。

　　虚拟太阳的光线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拥挤进客厅，失去了养分，盘踞在屋子里的繁茂植物已经开始脱水萎缩。

　　高歌绕过那些植物的尸体，微微阖着眼睛的舒小莹在感觉到身边有人时，高歌已经伸出手帮她将附在脸上的发丝拨到了侧边。

　　细小的根须撕扯着她的黏膜，失去了活性后这些根须也失去了韧性，舒小莹每动一下就会有血珠不断的渗出。

　　牵动身体，她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向外呕吐着血液。

　　“谢谢你……”眼角渗出的淡红色的液体顺着干涸的痕迹滑动，再次干涸，昨天那双灵动莹亮的眼睛已经变得晦暗无光，变成了高歌熟悉的样子。

　　不一样的是对于这种熟悉感高歌并没有感到慰藉，他大约能感觉到，是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蒙在了她的眼睛上。

　　高歌将拐杖靠在沙发边上，拿来毛巾将她脸上渗出的血珠擦拭下去，不过有些无用功，那些血珠还是源源不断的慢慢冒出来。

　　“你好像不太高兴，你已经得救了。”

　　舒小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迸出灼烧的怨恨。

　　“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你也是受害者。”

　　“当然了。”高歌微微仰起头，指了指紧紧扣在他颈部的监测器，“你的精神影响是什么，和那些植物有关？”

　　“我的精神影响，对人和畸形都没有用，只对植物有用处，所以我一东躲西藏，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他们是什么人？”

　　“死照会的人，灾难之后最稀缺的就是植物，终楼的人认为人类的生命和植物的生命息息相关，如果有一天植物灭绝了，那么人类也将无法生存，死照会崇尚大灾难，他们认为人类应该顺应灾难的旨意，人类要与畸形体共存。”

　　“他们致力于要将世界与大灾难同化，所以要将终楼人为保护起来的植物，动物等等这些大灾难选择灭绝的东西都处理掉。”

　　“之前赵星星和周路谈之色变的应该就是这个死照会，不管手段是否合理，死照会既然拥有制作精神造物的能力就说明这个组织的实力，或许能够和终楼匹敌。”

　　终楼对死照会的态度也能说明一二。

　　“按照死照会的宗旨，你也是顺应大灾难进化的人，他们为什么还要杀害你？”

　　这才是高歌最不理解的地方，终楼也该将她奉为座上宾才对。

　　舒小莹嘲讽的勾起嘴角，摇了摇头：“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我们经历的不一样，高歌。”

　　脆弱的皮肤一道道撕裂，血珠汇成一道道狰狞的线，舒小莹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凹陷下去的心窝。

　　声音绝望凄凉，只有恨意与痛苦在支撑着她的生命：“他们挖走了我的房间，他们有能力将我的精神影响放大数倍，我进入第三阶段失败了，对于终楼而言，制作精神造物比培养我一个活人的收益要高。”

　　舒小莹似乎看出了高歌心中所想：“如果我一开始就加入终楼，我会失去自由，我会成为一个试验品被培育，如果在他们的培育下我还是没能进入第三阶段，他们会将我的房间完全挖出来，而不是只走一个切片。”

　　说到这里她的心情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终楼的人也是一群疯子，他们那些直面大灾难的都已经发疯了。”

　　“你也是进化者吗，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二阶段进化者的影响，你不该和终楼扯上关系。”

　　高歌将她的嘴边的血污擦掉，不是高阶进化者却被终楼关注，在舒小莹看来高歌和她一样，都是因为精神影响特殊被盯上的。

　　“在你看来这是一场豪赌，但是对我来说是不得已，说起来我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很被动，我觉得我现在该自我反省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