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方朝乐坐上了离开北京的飞机,在父母和哥哥的注视下,方朝乐又一次挥手道别。
在说再见的那一刻,方朝乐在想,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和亲人朋友的“再见”了。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算短,但方朝乐却是在这十一个小时里,将自己这十七多年的一点一滴都回忆了好几遍。
有痛苦,有温暖,有悲伤,也有不舍。
可方朝乐的目的,却一直没有改变过。
还有一件事,就剩下,那最后一件事了。
窗外的云卷云舒,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星星的点缀,和风的吹拂,都像是这个世界对方朝乐的告别。
“再见。”
再见,真是就是再见了。
一句“再见”,到了美国,方朝乐对来接自己的Raymond Roth J. Shelton说了,也跟同样来接机的师哥师姐说了,以及……
路对面的Herbert Leon Silva。
画展结束,Herbert拿着公文包和恭维夸耀自己的同行再见,他无比享受来自他人高高捧起的仰望。
但就在走出大楼那一刻,Herbert突然顿住,他看到了一个猛然熟悉起来的面孔。
隔着一条街道,车来车往,人来人往,但丝毫没遮挡那个人微笑的神情。
“Long time no see, Mr. Silva.”
方朝乐的出现,对于Herbert Leon Silva来说,就像时间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段往年的往事。
可就在几辆车略过后,对面的人又忽然不见了身影。Herbert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双手更是死死攥住了昂贵的西裤,惹眼的褶皱出现。
Herbert十分确定自己刚才就是看到了方朝乐,他最不想让出现的人现在出现了,Herbert除了恐惧外,就只有一个念头,更加恐惧的念头——除掉对方。
下一秒,听到来自一人的招呼问好,Herbert Leon Silva马上整理表情,一改几秒前的狰狞,和眼前这位全球前五名的富商握手交谈,言语间皆是商场的阿谀奉承。
和“老友”打完招呼,下一步当然就是,不请自来地去“老友”家里做客了。
听到门铃,Kellen以为是丈夫下班回来了,欣喜的话语还没开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陌生女孩。
“Excuse me, what can I do for you?”
看着眼前这位衣着得体,谈吐文雅的女士,方朝乐回以同样的笑容,浮上笑意的眉眼,更加亲人。
“I've been looking for you, Ms. Gerley.”
虽然再三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孩子,可出于礼貌,Kellen还是让方朝乐走进了家门。
来到客厅,看到随处可见的婴儿物品,以及楼上隐约传来的幼儿声音,方朝乐笑意加深,却是带上了不好的意味。
“Ms. Gerley, would you like to hear a story?”
夜已深,Herbert才被司机送回了家,眼睑耷拉,满身的酒气,迷迷糊糊打开了玄关处的灯,摇摆不稳地走到沙发坐下,像是才反应过来某件事。
{Kellen!为什么今晚没有给我留灯!该死的,肯定是记忆又差了。}
Herbert恼火地扯掉半搭的领带,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神色更加不快,{Kellen,别告诉我,你现在下楼是来给我开灯的,那就太可笑了。}
醉态迷离的Herbert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妻子的不对劲,而是继续指挥着Kellen去给他倒水。
几秒钟,见Kellen迟迟没有动作,Herbert恼怒更甚,脸色倏然沉下,{你的耳朵难道因为没用而丢掉了吗?}
醉酒的人,心态松懈,被酒精无限放大的自以为是,让Herbert的情绪处于一个随时爆发的时点上。
Kellen被Herbert的怒吼吓住,她不是没有见过酒后的丈夫,但这样的Herbert,Kellen还是第一次看到。可Herbert接下来所说的话,正在倒水的Kellen动作倏地停住。
(ps:{}内是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