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已加载83%

二模考试成绩公布的第十三天。

食堂，方朝乐和沈耀，以及十一班的四人，照常坐在两张临近的桌子前吃午饭。

座位的现状，也和上次给江晴朗出招时一样——沈耀被迫没能和方朝乐坐在一起。

而且，这一次没能坐在一起的原因，依旧是江晴朗。

方朝乐被边晓晓拉着聆听江晴朗最近的情况，程雨杉也是如此。再看另一桌的三个男生，神色各异，李燃和禹洋不时也会听几耳那天的聊天，沈耀则是一心吃着午饭，可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边。

当然，准确来说，沈耀留意的只是方朝乐一人。

从上次江晴朗来找自己道谢一事后，方朝乐和江晴朗就没有太多联系了，微信聊天也少之又少，更不用说细谈近况这样的事了。

只是……

听边晓晓这根本刹不住车的讲话，方朝乐和程雨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这两人……原来如此啊~

在边晓晓将自己这段时间和江晴朗的聊天翻来覆去地说完第三遍后，方朝乐见准时机快速抬手叫停，细长白皙的食指在边晓晓嘴前的三厘米直挺挺立着。

“先停一下，既然江晴朗在我们晓晓的引导下‘洗心革面’了，那不如我们就换个话题吧。”

说着，方朝乐向程雨杉试了个眼神，接受到信号的程雨杉立即应声附和。

“对啊晓晓，不如和乐乐说说老雷和桑老师带我们出去玩的那件事吧？”

还在思考方朝乐说的“洗心革面”是什么意思的边晓晓，听到程雨杉这么一提，聊天的兴致说来就来，手舞足蹈且绘声绘色地将十一班四人外出运动玩耍来放松的事情说了好几遍。

讲得尽了兴，边晓晓又开始为方朝乐没能一起去而遗憾，对着方朝乐不高兴地嘟起嘴巴，“真是的，没和女神一起玩，真的好可惜啊~”

“以后有的是机会，等高考结束，我们好好出去玩一玩。”

多么青春洋溢的一句话，里面的美好憧憬溢于言表。

却不是方朝乐说的。

就这程雨杉的话，边晓晓再次升起了细聊的火热之心，拉着对面的两人又说了很多，全都是高考结束后的大玩彻玩，美名其曰：放松。

聊得投入的边晓晓和程雨杉也因此 ，没有注意到方朝乐情绪的隐约变化，逐渐僵硬的微笑，浓稠如夜色的眼神，整个人仿佛一刹那都沉郁了不少。

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在这边的沈耀看到了。

那一瞬间，也仅仅是一瞬间，沈耀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方朝乐，压抑、病态、苍白，似乎一阵微风就可以将她吹散。但也只是，一片刻的时间，眨眼间，他眼里的方朝乐，仍然还是那个灿烂如夏花的女孩。

“朵朵……”

沈耀的低语喃喃，最终只萦绕在了他自己的耳边，就连最近的李燃都没能听到。

但沈耀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他低头疏解自己内心纠结的时候，在其余四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时，方朝乐往他这边侧首，深深看了他一眼。

压抑。

病态。

苍白。

仿佛，是一个人生前的最后一眼。

……对不起。

外面的槐花随风扬起，在半空中偏偏舞动，可最终，那些白色的精灵还是要回归土地，洁白的身躯被行走的人们一脚脚踩烂踩破，然后……

埋藏进地里。

从那天起，边晓晓都会在吃饭时拉着方朝乐和程雨杉聊关于江晴朗的话题，江晴朗的比赛日期越来越近。

看了眼时间，方朝乐写完了物理试卷最后一题的最后一个字，随后便开始把玩手里这根没有多少墨的水性笔，和桃李二班的其他人比起来，动作好不悠闲。

铃声准时响起，方朝乐成为了那个桃李二班这个课间最先站起来的人。

“我去打个水，你要吗？”

沈耀有点不解，平时不是都大课间去打水，今天怎么喝得这么快，但他也没有细究，看看自己的水杯里还有不少水，摇摇头。

“我给你去接吧。”

边说着，沈耀边箱方朝乐手里的水杯伸去了手，却在碰到杯身的前一秒扑了空。

方朝乐将水杯抬至和耳朵齐平的位置，看着一脸茫然的沈耀笑眯眯地说道：“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再说了，耀哥你还没做完物理老师留的卷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