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
“怎么了？”
看着沈耀，方朝乐笑了笑，说道：“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北京。”
尽管对此早有预期，可真实听到方朝乐这句话，沈耀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苦涩。
“……好。”
“来送我？”
“嗯。”
“那我把时间发给你。”
“嗯。”
听着沈耀一板一眼的回答，方朝乐忍俊不禁，小狐狸还真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藏住哽咽了。
接住像小猫一样扑向自己的方朝乐，距离拉近，沈耀不得不更加注意，不想让方朝乐发现自己的情绪。
“不哭。”
这两个字，让沈耀藏匿已久的泪意溃败成军。
沈耀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出细碎的光，抿了抿嘴，艰难开口道：“……要好长时间见不到。”
湿漉漉的眼睛，薄雾之下是那双熟悉的灵动双眸。看到沈耀这般委屈样子，方朝乐抬手在沈耀的头上轻拍几下，“年后就可以见啦，到时候我去接你。”
随着方朝乐这句安慰，一颗一颗的泪珠顺着略显苍白的面容砸下，几滴落在了方朝乐的手背上。
算起来，两人从沈耀生日那天开始，就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上，沈方朝乐的旁边都会有沈耀。
虽说现在距离过年没有太长时间，可如此比较起来，对于沈耀来说，真的太遥远了。
不仅是时间上的遥远，更是距离上的差距。
方朝乐对上沈耀已经浸湿的眼眶，看着他努力调整呼吸，语调里还是不免沾上潮湿的泪意。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沈耀发觉自己真的离不开方朝乐了，就算现在她还在自己身边，可一想起明天她就回北京了，他的心就充斥着不安。
怎么办啊……
方朝乐靠在沈耀肩上，凝视着前面路灯照不到的花坛，心里有点不舒服，继续说着安慰沈耀的话。
没有方朝乐，沈耀该怎么办啊。
方朝乐没有坐电梯，而是一步一步走着楼梯。随着脚步声和楼梯门开启关闭的声音，声控灯亮起，几秒后熄灭。在安静的黑暗中，透过窗户，方朝乐看着沈耀坐上了出租车。
倚靠在墙角，方朝乐摇摇头，嘴里念着没有和沈耀说的那三个字。
“对不起。”
声控灯因为声音再次亮起，暖色调的光，却照不进方朝乐空洞的眼神。
灯光再次熄灭，方朝乐也再次置身于黑暗之中。
因为时间冲突，童昊泽一家要等到农历二十八才能回到北京。
上飞机前，方朝乐照例和童文洁方圆报平安。
关闭手机，回首，方朝乐果然还是看到沈耀站在那里。
背过身，方朝乐深呼吸，再转身，是那个沈耀熟悉的方朝乐，甜甜地笑起来，是那样的干净明媚。
看到向自己挥手的方朝乐，沈耀唇角渐渐泛起笑意，也挥了挥手，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方朝乐”。
方朝乐这么早回北京，主要就是童文洁和方圆对女儿的想念迫切。方一凡因为行程安排，最近都比较忙，而且还要参加除夕的春晚录制，得亏都在北京，不然除夕都赶不上回家。
回到家后，先是陪着童文洁逛逛商场，再是陪着方圆买买年货，最后又是帮助父母大扫除后收拾布置。
在忙碌不失温馨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做快，一眨眼，已然步入了除夕。
几家继续秉持孩子们高三那时的“传统”，都到一起过除夕。
方朝乐被童文洁拉着，在女性同胞这里担任聆听者的身份，听着五位妈妈对各家孩子的奇葩吐槽。
“你说我家童年，怎么就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没点姑娘家样。”
“哎呀，这都是现在小年轻的流行性格，直爽，都喜欢这样的。”
“例如你家英子吗？”
“她家英子可有一凡呢啊。”
“瞎说，八字可没一撇的啊。”
“一捺都呼之欲出了。”
“静姐他家杨杨和芷陶才是一撇一捺都有的主。”
“就是说啊，郎才女貌的，俩人多般配。”
“英子和一凡也挺配的啊。”
“去去去，怎么又绕回来？”
“我可是给我儿媳妇留着房子呢，儿媳妇我就人英子了。”
“你不给一笛啊。”
“一笛也给啊，一凡和磊儿俩人我都留着的份儿呢。”
“看不出来啊，方太太是个大户人家。”
“那不可是嘛！”
听着几位长辈的你一言我一语，方朝乐也没什么参与，只得和童年坐在一块，嗑瓜子，吃砂糖橘，再看看一年比一年“精彩”的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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