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黑暗

她的每一个夜晚都在做着不同的梦，毫无例外，即使是和秦泽抱在一起入眠的夜晚里，她依旧照常着，做着无比真实，仿若梦里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每一日每一夜都在恐慌这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恐慌中，逐渐的，也便习惯了。

顾长歌瞪大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视野里一片黑暗，唯有自己的喘息声和压抑着的呻吟让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这是真实，秦泽在她的身体上一寸寸游走，温热的肌肤与她相贴，无比真实的唤醒着她的理智，她紧紧的抱住他，她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只孤舟，唯有身上的人是她的救命稻草。

只想要紧紧的抓住，就和救赎一般的存在。

夜晚如此的漫长却又如此的短暂，她已然忘记了他们究竟之前发生过什么样的争吵而喋喋不休的互相争论，唯有此时，他们是一体的。所有言语都化作了一抹水珠无声无息的落入了他们的心尖上，谁都没有真正的忘记，只是短暂的隐藏了起来，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顾长歌深知，当一切律动都已然停止的时候，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被秦泽更深的揽入怀中，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的，真正融为一体的那样，可时常顾长歌不得不想，如果真的可以真正的融为一体的话，那是不是只有将他吃进自己的胃里成为自己养分，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这才是真正的永恒和一体。

这是个可怕的念头，顾长歌默默的想要把这黑暗的思想都剔除去脑海里，可是没有办法，那黑暗的部分是出自于沉默已久的灵魂，一半正直，一半黑暗。

秦泽长歌。

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低低的念着，不断重复着，像是怀中的随时会跑掉一样。

随时有可能溜走，那游荡不停的灵魂在归宿里沉湎。

秦泽长歌长歌.......

顾长歌嗯。

她闭上了那双已经显得有些暗淡的双眼，她已然不再恐惧睡眠，不知为何，似乎只要秦泽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害怕任何事情，哪怕是自己恐惧了十几年的梦境，可那梦境究竟困扰了她多久，她已然记不清了。

秦泽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有些腻人的话语在平时的顾长歌里听来绝对是极其不屑的，可此时她却抱有着疑问，有多爱我，怎样的程度，她自己可以把床笫之间的话语当成真正的承诺吗？她不得而知，也不想再去深想，她知道自己的睡眠又即将降临，自己的黑暗也会覆盖此时的温暖，可她此时没有再带着恐惧入眠了。

她没有再去说话，眼前的视野已经逐渐模糊，困意已经席卷而来，她甚至还没有顾得上说一句晚安，这如同诅咒般的睡眠就如约而至，片刻没有迟疑的降临在她的身上。

秦泽听着她平稳而又均匀的呼吸声，为她盖好了被子，将她抱的更加紧，静静的凑在她的耳旁补上一句他们每晚都会说的话。

秦泽晚安.......还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