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衔泪

　　宋心悯左右回头看，如同受惊的小兽，周九良看着她这般，眸色暗了暗，声音有几分沙哑。

　　“只有我出来了。”

　　太多人出来会引起别人注意，毕竟都是公众人物。

　　宋心悯心中缓缓地松了口气。

　　“打扮成这样过来干什么？”

　　周九良见她好像不会逃了，松开了禁锢她的手。他打量着宋心悯的打扮，心中不解，却又因为某种猜测而意动。

　　“我……”宋心悯词穷了：“我来看看……”

　　“看什么？”

　　周九良仍旧是审视的目光，“上次你不是跟我们说，除非我们跪下来求你，否则你绝对不会回头看我们的吗？怎么，现在是过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像你说的那样，过得一塌糊涂吗？”

　　宋心悯心里已经一片死寂了。

　　哈，是吗，其实说得没有这么好听，原话比这个难听多了。宋心悯感谢了一下周九良能够美化修饰这些话。

　　“说话。”

　　宋心悯闭了闭眼睛，感觉挺绝望的，“你要我说什么？”

　　周九良眸色浮动，他身上那种强烈的审视实在不容忽视，就像是在审视犯人一般：“你想说什么？”

　　宋心悯心头酸涩，她压抑住喉头哽咽的感觉，不去看他的眼睛，故作镇静，“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很久没来了。”

　　真的很久，很久没来了。

　　宋心悯眼睛里涌出泪水，又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是吗？”

　　周九良没有放松紧惕，以前也有过那种情况，他以为阿悯已经回来了，结果是那个人故意学着阿悯的样子，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利益……

　　“那你现在看到了。”他冷淡地道，“又跑什么呢？”

　　宋心悯低着头。她始终没有看周九良。她不敢看。不敢看他眼睛里失望与厌恶的情绪，那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好像到了一个阈值，她眼角的眼泪很快落入口罩。

　　“……太狼狈了。”

　　低低的女声微微颤动，周九良几乎错过。

　　他看着她，压低的帽沿下只能看到鼻根处的皮肤，夜色还暗，他看不到她的眼泪，也不知道她此刻孤立无援，有家不能回。

　　“没什么。”

　　宋心悯小幅度吸了吸鼻子，“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周九良再次拉住了她，“阿悯？”

　　这次他反应过来了，也许阿悯不会这么脆弱，可是那个人却不是这样的性子，她贪婪又愚蠢，不会做这种没有用的示弱的。

　　宋心悯快绷不住了，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挣不开，眼泪却止不住落下，耸动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情绪，她只能别过脸去。

　　“让我走吧……”她哽咽着祈求。

　　太狼狈了。

　　他们会更厌恶自己的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周九良仅存最后一丝理智，他不能让那个人取代了阿悯，他紧惕着，却又忍不住期待着。

　　一阵夜风吹来，把宋心悯的帽子吹走，乌黑的长发在随着风飘动。昏暗的夜色里，露出了她通红衔泪的双眼。

　　“阿悯……”

　　周九良愣了一瞬间。

　　他跟宋心悯对上了眼神，那分哀怨与熟悉。实在是……让他心神颤动。

　　下一秒，周九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