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缰绳的手紧了紧,在帷帽遮掩之下云藜对上初衡的面容。
这张脸变得沉稳成熟,不似少年时那般骄傲狂放,眉眼之间更多几许岁月的沧桑。话语哽在喉间,云藜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她早就知道可能会遇到,却不曾想过是这种情况。
李同光“你来干什么?”
初衡“你方才喊她云藜?是不是?!”
逼问,初衡剑眉皱起,眼底饱含翻涌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云藜隔着纱幔开口。
云藜“公子怕是认错了,妾名……”
视线一亮,头上一轻。迅雷不及掩耳,挡脸的纱幔骤然消失,云藜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李同光在一旁都没反应过来初衡会有如此举动。
四目相对,云藜眼神惊恐不定,惊慌之下还带有一丝心虚,对上初衡锐利的目光……
锐利变作震惊呆滞。
“啪——”
云藜“放肆!”
两马并驾,距离挨得近。一记耳光落在初衡脸上,再看云藜已经收敛情绪,以宽袖遮面。
即使脸上挨上一巴掌,初衡依然不肯罢休,他明明看到一张与云藜极度相似的脸。一只大手握住云藜举起来的手腕……见状,李同光抽起剑鞘挑开初衡手臂。
李同光“此乃梧国湖阳郡主,你岂敢动她!”
使团的人在队前走着,离得本就不远几人闻声赶到。宁远舟下马捡起云藜的帷帽递给云藜,戒备地凝着初衡,微微扭头询问云藜发生何事。
云藜“此人粗暴妄图窥探本宫容颜,适才引进使插手此事,即是他们安国人,便交给他来处理吧……”
云藜不想引战,背过身戴好帷帽,示意让李同光处理此事。
于十三,钱昭,孙朗,元禄,杨盈,初月这几人骑马走至云藜身后,除了初月,皆是为云藜撑腰来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初月“哥!”
初衡“初月?”
初月“误会,误会!”
初月“这是我哥哥初衡!哥,方才怎么回事?”
初月皱起眉头骑马踱步到初衡身旁,在她哥胳膊上拍几下,示意他解释解释。
盯着那帷帽下的面孔,冷场良久。初月一头雾水。李同光把缰绳攥得死死的,他生怕初衡再有动作,到底是在云藜心中有份量的,不然云藜不会把初衡交给他处理。妒忌心使他想立即要初衡消失在云藜面前。
可是他好怕,云藜还喜欢初衡怎么办……
良久收回目光,再瞥一眼李同光的神色,初衡无奈吐气,剑眉末端划过一缕感伤,他在马背上欠身行礼。
初衡“在下初衡,不知是故人归来,初衡失礼。”
他还是认出来了……云藜握住指尖,指甲嵌进肉里。
云藜“过去的便就此揭过吧。方才情急一时失手,湖阳在此赔罪!”
独自抽身离去,骑马赶上队伍来到使团队伍最前端,云藜身体有些发颤,她心情差到极致,想起七八年前的许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那些过去堆砌成一座小山,可最终山远,成云……
遗憾终成遗憾,谁都回不去了,那便不再爱了,说放手便放手吧。
初月对哥哥的反常举动及其懵,缠着她兄长问怎么回事。杨盈跟上云藜,元禄跟在杨盈后面,于十三钱昭孙朗这三个敏锐察觉有八卦,也跟上去。
宁远舟上马,与李同光并排走着。
宁远舟“云藜同他认识?”
李同光“不认识!”
宁远舟“很熟?”
李同光“不熟!”
宁远舟“……”
心情不好,李同光平等地创死所有人。
杨盈“云藜姐!你没事吧?”
云藜见是杨盈,收拾起心情对她笑笑。
云藜“无事,你不用担心。”
杨盈“那人便是初衡……云藜姐真没事吗?”
云藜“真没事,这道坎我早就过了,只不过没想到遇到他是这般情形,我这帷帽一摘可真是要吓坏了,万一要哪个耳目看见,安帝又多一条弱点可拿捏。”
杨盈“过去便好,云藜姐是我见过放手最洒脱的人!”
云藜“杨盈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
杨盈“云藜姐真好!我要天天跟云藜姐黏在一起!还有如意姐……”
云藜“嗯……等如意回来我们天天黏在一起。”
远处,李同光看见云藜和皇子装扮的云藜有说有笑,他怒抽乌云一鞭子,马儿疼得嘶嘶啼鸣,快速跑到队列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