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温舒然“你是谁。”
他轻笑一声,但笑意很快消逝,嗓音微沉,说道:
马嘉祺“你觉得,我会是谁。”
他身上有股凛冽的冷意,似是冰川上初融的雪,一眼望去白皑皑的地方让这里与世间万物都格格不入,他仿佛是其中的一片雪。
奇怪的人。
温舒然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温舒然“我不认得你。”
温舒然说道,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头绳宽宽松松地绑着,宜人的光线打在她的半张脸庞上,晕染得发丝尖都格外熠熠。
年轻男人注视着她,他安静寡言少语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尊难以接近的雕塑,似是没有听到小玫瑰说的话一般,仍旧是挡住去路。
她还要回去拿手令,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这个陌生的男人耗,又觉得他实在是奇怪,便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想要转身离开。
温舒然绕开他,年轻男人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眼眸平静,道:
马嘉祺“狮鹫。”
马嘉祺“认得吗。”
温舒然猛然回过头来,对上男人透澈凛冽的眉眼似凛冬一般的天色,晨晓时刻的乳白色雾气弥漫在他的眼睛里,他这般静静地回望着小玫瑰,似是笃定她会回头似的。
男人的发丝是乌黑乌黑,看起来康健得很,在宜人的灿烂阳光下被晕染出几分淡淡的金色,连鸦羽般的眼睫都镀着薄薄的金。
他是狮鹫。
“狮鹫”二字就像是雷鸣一样骤然将她顿在了原地。
……
温舒然“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一路寂静无言,是温舒然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但是狮鹫看起来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他没有说话,眼睫上面缀着一点沿途的薄尘。
温舒然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寻思着也没有很小声,是没听到么,但这个说法的可能性比较小。
温舒然还是再说了一遍。
温舒然“你叫什么名字?”
马嘉祺“你很聒噪。”
狮鹫的眼睛里是无穷无尽的黑,颇有一番吞没泯灭眼前荒芜景象的深沉,他注视着被人破坏污染的土地,受尽腐蚀的树干人避而远之,毒液里苟延残喘的生机被拒绝在唾沫之外。
荒无人烟,只有摧枯拉朽的荒景,脱落了不少树皮的树干上留下着野兽的抓痕,狰狞交错。
从这里的沿途到艾德里南区的北部入口,皆是这样的景色。
温舒然早已习以为常,这些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她来艾德里南区的目标只有一个——要成为一名好驯兽师。
可惜,狮鹫并不待见她。
她指腹摩挲过掌心,温热的,一点一点擦过,紧接着速度愈来愈快,她感觉掌心变得越发热了,可是她也浑然不在乎。
大多数兽人都不愿意向人类提供名字,信任是名字的基础,无非是不信她。
狮鹫可以不喜她不信她,可以厌她恶她,但她必须成为一名真正的驯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