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今夜的角宫却是灯火通明,宫尚角下令封锁角宫,务必查出行刺之人。
外头兵荒马乱,徵宫却是一片沉默。
宫尚角坐在床前,怀中人面色苍白,眼睛紧闭,她身上凉得屋内的炉火都暖不起来。
仿佛回到了那天,母亲和弟弟的体温在自己怀里一点点流失。
宫尚角她……
宫尚角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他抬眼对上宫远徵,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宫远徵虽然剑只刺入了她心口下方,但伤口极深,她的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那剑上涂了毒,我没有把握,出云重莲还没开……
#宫尚角是什么毒?
宫远徵犹豫半响,垂下眼来,轻轻摇了摇头,生平第一次感到无措来。
宫远徵我不知道,她体内有一丝内力,至阴至柔,而这毒却也是极阴之毒,两者相融,更让她如坠冰川,我不敢用药给她止血,我怕……怕阴阳相冲,更伤了她
他救不了她,宫远徵从未怕过什么,他甚至常常自己服下毒药,以自己来练毒和解药。
但这是楚遥,他不敢赌……
宫尚角闻言紧紧抱住怀中冰冷的人,她因疼痛而紧紧蹙眉,身体冰凉,额上却出了细汗。
良久,他将她抱起来,直往徵宫外走。
宫远徵哥,你去哪?
#宫尚角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救她。
宫远徵没有跟上去,他就这样看着,宫尚角抱着她融入夜色里。
后山雪宫,漫天飞雪中,万物似乎都沉寂下来,只有雪花的轻柔触碰和落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宫子羽尚在雪宫之内学习拂雪三式,雪重子在一旁煮茶指导,风雪大作,一阵杂乱的风铃声响起,雪公子已到了跟前来。
雪公子宫尚角来了!
宫子羽闻言收起手中的长刀,面色不虞地看向雪公子。
宫子羽试炼尚未结束,他是想做什么?
雪公子不,他来不是为你,他说,他想要一株寒池雪莲……
雪宫屋内难得地燃起了三盆炉火,宫尚角亲自潜入寒池底摘了雪莲,熬成汤药喂楚遥喝了下去。
蜡烛即将燃尽,宫子羽站在屋内静静看着坐在楚遥身旁的宫尚角。
那个强大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微微弯着背脊,发丝在慌忙赶来的路上乱了些,这是这么多年来宫子羽头一次见他如此狼狈。
雪重子她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毒恐怕……
#宫尚角我知道,我会带她到那里去
角宫之内,所有的绿玉侍和黄玉侍搜了角宫上下,都没能找出黑色夜行衣和那柄软剑。
宫远徵摸了摸腰间的暗器袋,勾起一抹笑容,眼神像淬了毒一样阴。
宫远徵找不到东西,能找到人就够了。
上官浅昨夜回到房间之后将夜行衣和剑一并交给了云为衫让她带走,侍卫们搜了一夜,也没能搜出什么,她心想着这关算是应付过去了,只是得找个机会让楚遥不能再开口。
她眼下没有什么嫌疑,依旧照常打开房门去侍弄花草。
如此想着,她开门即对上宫远徵那双含笑恶意的眼。
宫远徵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