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为这自由散漫

“尤金尼亚，我们该怎么办啊。”桑德问，“他们最多能宽限到我们在夏末割完最后一茬麦子。”而尤金尼亚照着桑德的脑袋就是一拳，他压低声音问向桑德。“我叫你盯着，你就是这般把人盯跑了？”

“我没想到。”桑德也压低声音委屈地回道。“他们间没有谋划，他就是毫无征兆地跑了。不过那黑发的贵族说他会在五个时辰内回来。”

“他们的名字与来历呢？问出来了没？”尤京尼亚问。

“啊。”桑德张着嘴巴想了会，“黑发的说自己来自一个被云海东宫灭国的小国，叫随国。其他的，额。”于是他脑袋上又挨了尤金尼亚一拳，桑德揉着自己的脑袋不吭声了。尤金尼亚用手指着他想高声训斥几句，但想到应怜己他们就在一门之后，只是愤愤地甩了下手。

他平复好情绪，上前敲门。“黑发的贵客，还请你出来一叙。”

应怜己不爽地用手摁住自己得脸，她实在是不想再陪他们拖拽那些言辞了。便开门说道。“我叫应怜己，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见尤金尼亚开口又要用他那一套的语言，她便抬手说道，“你大可待我亲近随意些，我不爱用敬辞或神样的语言与人交流。”

尤金尼亚端详了他一会，这散漫的语气不像是东国人在说谦辞时会用的。“尤金尼亚。”他自我介绍道，“你来自一个不敬神的国度吗？”他问。

“敬还是敬的。”应怜己说，“不过又不是淫祀野庙，还是要依据其德行而敬。”

尤金尼亚笑了两声，他感慨道。“真是傲慢啊。”又说道，“那想必你也知道，我城的神随性而暴虐，纵情而强欲，爱权而寡恩。祂们喜怒无常又猜忌心重，你又为何要远离你们那德行的神，不去东宫谋个一官半职，而来我地？”尤金尼亚的问题中也有试探应怜己是否对云海东宫有报复之心的意思。

而应怜己平和地说。“为自由散漫之风。”

“我们可不是毫无规矩的地方哦？”尤金尼亚提醒道，“如果你真要追求彻底的自由，高空中的轰鸣不落之都更适合你前去。”

“祭司啊，何必这么揶揄我呢？”应怜己摊手道。“你明知道那是比冥界更恐怖的地方。我跟我的同伴到那只会被生吞活剥。”

尤金尼亚忖度到，应怜己该是个不重礼法又有朴素良知的人。他重视自身跟同伴性命这点这让尤金尼亚放心了些。‘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才最可怕，造成的危害也最大。’尤金尼亚想到出城的哥德夫雷。他能允许这位金发金眸的北境战士在发誓后留在城内也是因为他发现哥德夫雷不似传言中的肆无忌惮。

‘现在还是难以想象舒伮的战士居然愿意向别国的神明立誓。’尤金尼亚想。他不像桑德那般只会追逐强力者，在他看来，智性与狡诈远比单纯的力量可怖。因而，尤金尼亚气的不是桑德追丢了哥德夫雷，而是桑德竟然看不出应怜己的危险性，在他已经强调要跟着应怜己后，仍然去追逐哥德夫雷这个诱饵，给了应怜己一段无人监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