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安娜过来的时候边伯贤正在和吴世勋谈话,内容自然是关于清欢的病。
其实吴世勋也没有想到清欢会这样,他就是怕她吃了那么多糖,甚至有些是直接咬碎了往下咽,所以还特意按照她之前的病历记录减少了抗忧郁剂的剂量,没想到她的反应还是这么大,看来她的身体比自己想的要差些。
好在边伯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他是无心的之后并没有多责怪,只是让他以后一定要注意。
久病成医,边伯贤也算是清欢的半个医生了。
谈完以后两人一起前往清欢的病房,正好碰见安娜。
安娜先是愣了一秒,接着直奔主题。
安娜伯贤,和奥克斯的并购洽谈会是9点,现在得过去了。
边伯贤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他看向清欢,清欢一副你看我干嘛的表情,然后又低头去摆弄被子。
腾博是自己名下的公司,想怎么闹都由她,但奥克斯是外企,这次的并购也很重要,好在清欢病的不重,住几天就能回家了,他也能放心走。
边伯贤叫司机过来吧,衣服也拿过来。
说完边伯贤转身去旁边的病房洗澡换衣服,安娜站在门外等着他,脸上终于有了之前的温柔笑意。
这才是他,这才是她一直仰慕的那个边伯贤。
换好衣服后边伯贤又成了那个不苟言笑淡漠严肃的边总,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再加上宽肩窄腰和那双大长腿,着实有让沈云为之倾倒的魅力。
他推开门走到清欢床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便和安娜一起离开了医院。
吴世勋清欢,吃饱了吗?
两人走后吴世勋坐到床边问她,清欢点了点头。
吴世勋那想玩什么吗?
说着他把随身带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副玉制围棋,昨晚他回去把她的病历和资料又仔细看了一遍,在一次访谈记录中发现了她提过一句喜欢下棋。
七八年的资料,堆了一大摞,他能发现也是有心了。
看到围棋清欢咬了咬唇,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倒像是怀疑他会不会下。
吴世勋笑了笑,接着走过去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着,又把小桌板撑开把棋盘摆了上去。
清欢伸手把那罐白棋抱过来把玩,纤细白嫩的手指把白玉棋子捻起来来回翻看,吴世勋的笑意忍不住更深,这是要让他了?
行,那就他执黑先行了。
黑棋落定,清欢瞟了一眼就捻子落下去,落得飞快,吴世勋甚至都怀疑她思考过没有。
15分钟后,吴世勋输了,输得太快,输得猝不及防。
要知道他虽然留学美国多年,可围棋也是从小就会的。
不对,应该是自己被她带得急躁了,她落棋太快,导致自己也跟着下快棋。
然后吴世勋就又输了。
再再来。
然后吴世勋又又输了。
连下三局清欢顿觉无趣,便捧着那罐棋子以一种“你太笨,我和你下棋得不到任何快乐”的表情把它塞回了吴世勋手里。
吴世勋被她嫌弃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甚至想弹她一个脑蹦逗她。
不过好像不用他逗,清欢自己就笑出来了。
吴世勋治了她半年多,这是第一次看她这样笑,所以他愣了一下,而后又觉得自己输得值,看来她确实很喜欢围棋。
吴世勋清欢,想出去走走吗?
清欢低头咬唇,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吴世勋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伸手过去帮她拔了针。
手法很娴熟,清欢不觉得疼。
接着吴世勋便牵着清欢的手一路走下楼去,这是VIP病房,没住几个人,下面是大片的草地,在初春的明媚阳光下被照耀得闪闪发光。
两人沐浴在阳光下,清欢的身体很快就被阳光照得暖暖的,她松开吴世勋往前走,又在原地转了个圈,吴世勋双手插袋看着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对。
他是心理医生,从他的角度来看,清欢最大的问题还是她的心理。
清欢越走越远,他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突然他看到清欢顿住脚步,目光也随着两个人一直转动。
吴世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就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女人大着肚子,宜和的母婴科很出名,这两人应该是来这边准备生产的。
想着吴世勋走上前去握住清欢的手,清欢脸上全是呆愣的表情。
吴世勋清欢,怎么了?
清欢回过神来,没有说什么,她这样突然发呆是常态,所以吴世勋也没多想,牵着她就回去了,清欢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晚上8点,清欢吃过饭以后就在病床上发呆,吴世勋陪着她,不过中途去阳台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一看,清欢不见了。
吴世勋立马冲出去寻找,与此同时,另一栋普通住院楼的走廊里,清欢正抓着白天那个男人的衣角委屈地抽泣。
何清欢灿……灿烈……我是清欢……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那个男人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虽说很漂亮,可他老婆就在隔壁,看见还不得骂死他。
百变角色这位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姓张,不是什么灿烈,麻烦你让一让好吗?
清欢不让,她把手张开挡住那个男人的去路,哭得越发厉害。
何清欢我不让,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清欢哭得厉害,走廊里的人也越聚越多,吴世勋询问了一周,总算找到了她。
吴世勋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