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段小路,似乎能隐约听到嘈杂的人声,眼前是一片绿化带,我直接走向了这里。两棵冬青树出现在我面前,只能通过一人的宽度,冬青树被修剪的特别整齐,为美化绿植。
由于这不是给人通行的地方,加上我又喝多了,脚下没注意,一下子摔倒了,从上面滑了下来,头上也沾满了树叶,身上还有泥土。
正巧我的身边出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小男孩很可爱,大概有五岁左右,他看我坐在地上,想要过来扶我,但她的妈妈却把他一把拉开。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拉着孩子有些嫌弃的看着我,还叮嘱想要帮忙的孩子。
“小宝,这个人喝多了,不务正业,喝成这样,以后小宝长大了,可千万不能学他。”
小男孩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可是妈妈,哥哥不像是坏人啊!”
男孩妈妈一把拉过孩子,“你这孩子,这种人就不用管,以后你也不能喝酒。”看着男孩被妈妈拉走了,我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这是一个广场,很多人在这里,大部分人是为于饭后散步,一些老年人也在跳着广场舞,篮球,羽毛球各种运动的都有,不远处围满了人群,我凑过去看,是一群学生模样的少年,他们在唱歌,其中一个唱了一首《朋友》音乐声音很大,甚至超过了广场舞的音乐,我听着,满脑子出现的都是特案组的他们,我用力甩了甩头,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头脑一热就走到他们身边,拔掉了他们的音响,音乐瞬间没有了,唱歌的少年有些发愣,几人看向了我,我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转身就走。
“兄弟,你干嘛拔我们音响啊!见我没有理会,他们就再次插上,可我还是给他们拔了。
他们有些生气,周围围满了人,大家似乎都在看热闹,小男孩和他的妈妈也在这里。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们拦住了我。
“你到底要干嘛?找事啊!”
“你们太吵了。”我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
其中一个男孩冷笑着。“我们又没在你们家唱,你管得着吗?”其他人都笑着,还有一个直接再次把音响打开,我从口袋里拿出了剪指甲刀,一下子把线给他剪断了。
看我弄坏他们的装备,几个人拉住了我的衣领,看样子想让我给他们个交代。
我不慌不忙的把手攥住他的手,只是微微一用力,他就痛的松开了我。
“你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这个男孩儿带着一个帽子,刚刚就是他在唱这首歌,我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他们一愣,周围的人也是一愣。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的声音太大了,对面是居民区,这大晚上的,扰民可是会被判治安罪的。”我的话让几个孩子吓得不轻,以为我会来把他们抓走。
我是真没心情教育这些孩子,本来就是听到他们唱的歌心里才不平静的,只怪自己的情绪,现在又把他们吓得不轻,看着被我剪坏了的电线,几个孩子确实也不容易,我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便从口袋里掏出了100元塞到他们手里,他们是不要的,但我还是给了他们,让他们去换一根新的电线,叮嘱他们以后唱歌不要扰民,把声音适当调小。
见我没有抓他们,他们倒也很激动,见热闹没有了,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
小男孩站在那里,被我注意到了。
他的妈妈想拉他走,可他似乎在等我,我朝他的方向走去,他朝我敬了个礼,我向他点头,也回了他一个。
男孩看着妈妈,“哥哥是警察,不是个坏人,也没有不务正业,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好威风呀。”男孩的话,让母亲尴尬不已。
“对不起啊,那个警察同志,实在对不住啊,我……”男孩的妈妈想要为我道歉。
我只是摸了摸男孩的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孩子是祖国的栋梁,你们的言行举止都会影响到他,好好培养。”
他的母亲一个劲的点头,出了这片广场,附近有个超市,我的心情还是很压抑,,经过刚才的事,我似乎酒醒了不少,只有宿醉才能让我短暂忘记这些痛苦。
我再次买了很多的啤酒,一个人上到了天台,坐在天台上喝着啤酒,看着夜景。
我是一个不太在人前哭泣的人,即使再委屈再难受,也不想表现出来,我觉得我不想把这种悲伤的气氛传染给别人,现在四下无人,我终于可以不用在掩饰和忍耐了。
眼泪始终不断的从眼角落下,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落在胸前的衣服上,衣襟一片潮湿。
很多人都说,想哭泣的时候就去倒立,这样泪水就不会流出来了。虽然这个方法很扯淡,但我还是试了。我在天台上倒立着,很显然,这个办法对我不起作用,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于是我猛一回头,发现了几个倒立的人影,是流年曾廖他们几个就站在我的身后,我大吃一惊,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
“你们没有回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
“你们在跟踪我?”
他们几个来到我身边,“我们怎么会在这时候抛下你不管呢?但先说好了,这可不是跟踪?”曾廖的话,让晓明直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跟的好好的。还不是因为你,我们才跟丢了,一路找过来的,终于找到了你。”晓明拉了拉我的手。
“你终于发泄出来了,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曾廖也把手放在我的手上。
“我……我的样子很狼狈是吗?你们不应该看到的。”我赶紧用胳膊挡住脸。
晓明把我的手轻轻拿下来,特别温柔的抱住了我。“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有我们陪着你。”我在杨晓明的怀里挣扎了几下,本能的想躲开,可最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靠在他怀里,也许是我现在真的心碎了,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息,明明说什么不需要朋友的话,可现在却这样的软弱,虽然心碎了,但还是希望有人能陪陪我。
我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到后来我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我以前一直单纯的相信,只要相信别人,别人就一定会相信你。我以为,大家都会觉得我是冤枉的,跟我一起想办法找出真相,但是当真正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
大家选择的是逃避,是远离我,是厌恶我,是指责我。我以为,我们特案组的信任和关系,是坚不可摧的。
我认为,我跟胖子是兄弟,他一定会相信我。可是呢?他说因为我的事情,大家都在指责特案组,他讨厌我,我真的那么讨厌吗?
而我们的老大呢?一直认为我是靠我爸爸的关系,一直认为我在给我爸抹黑,可是这些事情我没有做过,我一点点都没有做过,大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心好痛啊!
我对他们的好在他们看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有谁能来告诉我答案?我真的累了,谁可以帮帮我。”我诉说着我的委屈,大家不停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哭一场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知道自己的失态,已经无法在隐瞒什么了,但碍于面子,我还是微微带着哭腔的对他们嘱咐了一句,“你们……不许把我哭的事情说出去。”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曾廖朝我唱起了歌,我一下子破涕为笑。
“阿廖,你跑调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唱歌跑调啊!”我的声音因为哭过之后有些沙哑,现在的我脸上挂着泪珠,倒是有些楚楚可怜。
大家看我笑了,也都笑了起来,他们轮着给我讲笑话,帮我放松心情。我们边喝边聊,具体喝了多少,聊了什么一夜过后我是真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