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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信任危机

灵怨录

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并且用手拍了拍脸,感觉到胸口的疼痛轻了一些,我才回到了特案组。

  “怎么这么严肃啊,大家都怎么了?”我小声的问。

  “你还问我们怎么了?你刚刚是不是和人打架了?”老大有些生气我的行为。

  原来老大着急找我回来是因为这个事情,这才过去不到15分钟,老大已经知道了。

  “对不起啊,我刚才确实和人发生了矛盾,他们说……”我还没说完话就被胖子打断了。

  “大少爷,你别再惹事了,行吗?犯罪嫌疑人的事还没有查明白,你怎么又去打架惹事啊。为了修视频的事我可要忙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添乱”

  “可是是他们先……”我想解释,接着又被老大打断了。

  “阿希,你这不是胡闹吗?在公安局大打出手让别人看见了怎么想我们,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这次你做的有点过火了啊,再说你这样做不是给你爸脸上抹黑吗?”老大将手背到后面,有些生气。

  我还没开口,便传来了大家一股脑的责备声,没有一个人听我解释,在被不断打断的过程中,我压抑的情绪也有些爆发。

  “又不是我的错,我凭什么道歉,是他们太过分。”我朝大家吼道。

  大家愣了三秒钟,“你还有理了你,打架这事先放一边,那常兰呢?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老大此时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肯定,这种认定般的语气让我的解释显得那么的渺小,此时我还是不肯放弃,渺小的解释,只希望有一个人肯相信我,相信我是清白的,相信我什么都没有干。

  “我没有伤她,我对天发誓,她那是在诬陷我,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撒谎。”我几乎是带着恳求的眼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我们肯定信你啊!”苏苏的一句话让我的眼睛里蕴藏不住的开心,甚至眼眸里都能看到光,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这几天所经历的委屈和痛苦因为这一句话都不是事了,我刚要说谢谢,苏苏却先我一步继续说道,

  “可是……”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一个可是让我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都打破了,这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的心开始凉了。

  “可是?”我轻轻的重复着她的这两个字,苏苏看我问向自己,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们到底在顾虑什么?相信我,真的那么难吗?”我声音有些沙哑,眼里充满了雾气。

“很多人都知道你跟常兰有过节,而且监控系统是从内部主机电脑破坏的,非警务人员根本进不去,不是我们不信你 ,阿希,你的嫌疑真的很大。”胖子说完了苏苏刚才的话。

  “什么意思?”我抬头看着胖子,声音却很平静,没有刚才那样慌乱。

  “刚才那把刀上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上面并没有常兰的指纹,而是你的,常兰是在押人员,她不可能有刀,就冲这一点大家都会怀疑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老大的话,是彻底把我心中的那一丝信念给打垮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一丝苦笑。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你们和他们是一样的,也都是在背后议论过我的人,我还有什么资格奢求你们的信任。”我静静的问他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看他们有些惊讶的脸,“怎么了?我有说错吗?虽然你们不说话,那我来说,“真是麻烦死了,这事明明是秦希羽干的,为什么我们也顺带被连累上啦!这也太不公平了。我看向胖子,平静的说出了他刚才说的话,我又转头看向苏苏。

  我也觉的这件事和阿希有关系,毕竟他有动机啊!

  我拿起了桌上的这本,《计算机编程》,”你们认为是我破坏的监控对吗?就因为我最近在学这个,人可以撒谎,但是表情是不会骗我。你们所流露出来的这些情感才是最真实的,根本就不相信我,对吗?”我质问大家。

  大家一片沉默。

  “原来,你们从来都没有信过我啊!而我,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恳求你们,却换不来你们的一句我相信。

  “阿希,我们不是确认你就是啊,就是有那么一丝怀疑,我们调查的证据确实你的嫌疑最大,不过就算真的是你也没关系啊,你爸是副局长,有你爸在你保准没事。”胖子的话让我有些怒火。

  “杨帆,别给我提他,这事和我爸没关系。”我冲胖子喊道,声音不免有些大。这却是激怒了胖子,他也冲我喊了起来。“你火什么火,要不是因为你……”

  “哎,胖子……”苏苏连忙拦住了胖子。

  “你拉我干什么?苏苏,我就是要说,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所有人都对我们特案组指指点点,一出门就有一些不好的话传进耳朵,现在我都不敢出门了?是你要刺伤常兰的,不是我们,我们招谁惹谁了。

  你有你爸撑腰,那我们呢?你还在狡辩什么?明明就是你好吗?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做了错事不敢承认,既然你不敢,为什么还要刺杀常兰呢?她……”胖子冲我喊道,不过被老大阻止了。

  “够了,你们俩,要吵出去吵,还嫌事不够乱吗?”老大严厉的阻止我们。

  我站在那里,在回来之前,我的心确实特别难过,也因为无法再忍耐,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才找了一个角落偷偷的哭了会,但凡有一个这个时候能安慰我的人,我也许心就不会那么痛了,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切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胖子的话使我的心仿佛刀扎一样,突然间,我笑了起来,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苦苦装傻想要维持的那一点点友情已经没有任何维系的可能了,该醒了,我不想再继续傻下去了。

  “你们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说我刺伤常兰,说靠我爸的关系,说吧,你们随便说吧,对你们而言,我的清白重要吗?”我淡淡的语气充满了忧伤。

  “阿希,不是那样的,胖子不是那意思。”苏苏解释道。

  “你们不用解释什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根本不相信我,一点也没有。我不想再装傻了,你们在办公室里说的话,我全都知道,我听的很清楚,你们怀疑我,没有一个人说句我相信阿希之类的话,但我一直骗自己,只要你们不拆穿,我就一直傻下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面对你们。

  我是冤枉的,我是警察,但有谁能替我做主,打架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出手先打的他,但是我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好像也不重要了。

在审讯室常兰受伤,证据破坏,没有人相信这不是我干的,刀上有我的指纹,大家就一致认为,是我要杀她,就因为我有动机吗?当时,她用衣服握住了那把刀片,刀口指的是我啊,也许,我不夺过来 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吧?

  胖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刚刚说了实话,你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早就应该认清现实。”

  说我是凶手,你们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的解释在你们看来可能就是可笑的辩解,虽然特案组才成立几个月,但是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当成了兄弟当成了朋友。

  为了你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在被常兰扔到地下室的时候,多少个日夜,我有多绝望,但我一直相信你们会找到我,我信你们,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任,哪怕出现幻觉的时候,也是你们的影子。

  可是现在呢?久久坚持的这份信念这份相信的勇气变成什么了?变成了你们的指责和不理解,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还要救我?”我质问着大家,眼睛里的泪珠打着转,我呼出几口气,调节了情绪。

  然后冲他们笑了笑,“杨帆也说过我的事情大家在背后议论我们,不对,不是我们,是你们特案组,跟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会离开这里,这样,这样大家的矛头都不会指向这里了,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罢,我们两不相欠了。”我悲凉的笑着淡淡的说了这些话。

  “秦希羽,你就是个懦夫!你只会逃避吗?”寒高高的数落我,起初我心平如镜,不过莫寒的这句话让我再也忍受不住这几天所受到的委屈,冲她大喊道。

  “对,我是胆小,也没什么本事,但我多么渴望你能信我,哪怕是一点点呢?你有吗?你们有吗?

  我不是铁打的,我也有心,我也有感情,我一直为别人考虑,处处为别人着想。

  换来的却是什么,是同事们在背后对我的指指点点,还有你们的不信任,我没有做错什么,都说好人有好报,我的好报就是这样吗?

  我每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有多累你知道吗?我的压力有多大,你们知道吗?我也会心痛啊,你们有没有想过替我承受?可是你们呢?质疑,厌烦,离开这儿我们大家都轻松一点,不是吗?”

  由于情绪的激动,胸口再次开始难受了起来。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扶住了胸口,听到我发出轻微痛苦的声音,大家想要过来,“阿希,,你怎么了?”我没有理会他们,被我直接拒绝了。

  看我往后倒了两步,似乎有些站立不住,莫寒想要扶我,我只是冷冷的抬眼看着她。

  “别碰我!”她被我的眼神吓住了,绝对零度的眼神,除了生气,我从来不会向朋友流露出这样的眼神,甚至连犯人都很少见到我的这种眼神。

  我慢悠悠来到门口,我对着大家,说了句,“如果时间倒转,但愿我们彼此从未相见。”

  我还不等大家说,我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在门口,我碰见了流年,他看到了我的样子。

  “你怎么了,看你脸色有些白,是胸口疼吗?我给你看看,不要紧吧!之前你就肋骨受伤,这才刚好了几天啊!”流年一边唠叨,一边想要为我检查,对于他,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我不需要,常兰给我留的痛只会让我时刻保持清醒,看清什么是人心。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来干嘛?也是来怀疑我的?随便了,都无所谓。”我继续往前走。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怀疑你,咱两谁跟谁。”流年伏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下子躲开了,倒是让流年有些错愕“阿希……”

  “别碰我,我一个人就好,不需要什么朋友。”说完,我就离开了。

  看我的背影,流年有些不知所措。“阿希!这是怎么了?打了一架不至于这样吧。你们大家怎么也都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啊,发生了什么?”

  老大走上前,“没什么,流法医,怎么了,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叹了口气,“这不是为了阿希的事情来吗?他把一队的同僚给打了,我来看看他还好吗?先别管我了,快点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变成那样了?”

  “事情是这样的……”老大把刚刚的事情跟流年说了一遍。

  流年听完,一脸惊讶。“就这些?他没告诉你们打架的原因吗?”

  “架都打了,还有什么原因啊!不就是添乱吗?靠他爸撑腰为所欲为。”胖子还在为刚才我和他吵架的事情生气,语气不客气的看着流年。

  听完胖子的话,流年满眼睛都不敢相信,他没想到我身边的人我认为最重要的朋友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怎么能这么想他呢?你们就没有一个人问他原因吗?阿希在这里,到底受了你们多少委屈啊!我警告你,杨帆,你要是在对阿希说这种话,我就对你不客气。”流年气的手都有些发抖。

  “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啊!我就不信,打架还能找理由。”

  流年往前走了几步,指着胖子,老大把他拉开,他一下子甩开了老大的手,丝毫不把它当成刑警队的大队长。

  “我告诉你们,他和别人打架是为了你,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没有一个人信他的特案组。”

  流年生气的喊声让大家愣住了。

  “流法医,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怎么说?”

  “什么意思?你们好意思问吗?既然那么想听,那我就替阿希那个大笨蛋告诉你们,是一队的人太过分了,阿希打架就是因为一队的人贬低你们整个特案组。

  他瞧不起你们,说杨帆是个除了玩电脑,什么也不会。拖后腿的人。苏小婉,是个连尸体都不敢看的胆小鬼。

  莫寒,就是一个男人婆,还有你郑队他们说你是一个只会把他们派在最前面,一个人躲在办公室不管大家死活的指挥官。

  还说阿希能进特案组是靠他爸秦副局长的关系,反正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不过都是在说阿希。

  他一直在忍,别人怎么说他都没事,但阿希听不惯别人那么说你们,才动的手,在所有人都不信他的情况下,他还是依旧维护着你们,他就是全天下第一大傻瓜,宁愿自己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也会护在你们的身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伤害他,阿希该有多绝望,他和一队打,一队的人回到队里,全队的人都在和他打架的那个人身边安慰,现在也许他们还在说着你们的坏话,可阿希呢?你们没有人安慰过他,给他的只是一顿的指责和你们的认为。

  你们比我清楚他之前受的伤,你们想过他打架的时候有没有可能复发,你们觉得一队的人会避开他的伤,不去攻击吗?他脸色那么白,一定是旧伤复发了,可你们呢,问过他吗?关心过他吗?

  流年平时一副和善的模样,唯独今天,他的话深深的扎在了所有人的心里,苏苏更是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在得知真相的胖子也对,刚才说的话后悔莫及,老大爷坐在了椅子上,充满着对我的亏意

  “可是他为什么不解释呢?”寒问。

  “是我们的错,你们想想刚才我们打断了他说话,还打断了他好几次,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想解释?不是他不说是根本就没有机会说,我怎么还会跟一个孩子计较这些。”老大有些自责。

  “既然话都已经说了,人也已经伤了,后悔莫及也没什么用,好好反省一下,想想怎么让他原谅你们。”

  “但是一码归一码,打架这件事,我确实对不起他,也误会了他,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刺杀常兰,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干的,怎么办?胖子的话,让流年也紧皱眉头,气氛让办公室越来越压抑。

  “他绝对不会,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但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他,他的人品你们比谁都清楚,自从这件事情发生后,他就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我找过他,但他有意的避开了我,像是在躲着我一样。”

  “流法医,你说阿希一直在躲着你,这么一说,自从出了这个事之后,阿希好像也在刻意不跟着我们,难道今天中午他是为了躲我们才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的吗?”寒回忆最近发生的一幕幕。

  胖子有些吃惊,“不会吧,他不是说有约吗?还去吃了海鲜火锅。”

  “你们说阿希啊,你说他今中午去干吗了,吃海鲜火锅?怎么可能,他今天就没离开过这儿。”流年看向大家。

  大家错愕地看着他,“你今天中午见到他啦?”胖子问。

  “他今中午应该吃的泡面吧,我看在走廊上他拿着一个空的泡面盒,扔到了厕所的垃圾桶里。”流年有些淡淡的伤感。

  “他中午就吃了个泡面?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告诉我们去吃海鲜火锅了。”莫寒紧紧的攥攥衣袖,咬着嘴唇。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这就是那个被你们异口同声指责的人,被你们说是靠着关系惹事的人,他在想尽办法的保护你们,现在的他,最渴望身边能有个人听他诉说委屈,和他统一战线。可他并没有,他不是不想和你们一起,而是在回避和你们在一起,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他怕他和你们在一起会让你们受到牵连,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伤害他人的事。

  众矢之地的议论,把一个好人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凭什么坏人做一件好事,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好人呢,先不说他被人冤枉,就算真的犯了错事,却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善良,可笑啊!懂事的孩子就注定被欺负,就注定没有糖,在他情绪爆发的那一刻,你们又有谁理解过他,也只是说一句你别再添乱了,你也太不懂事了,你们伤的不仅是阿希的心,更摧毁了你们在他心中的那份信任。”

  听着流年的话,仿佛句句都戳进了他们的心里。

  “是我们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他压力明明很大,却不愿意向我们展现,还怕我们受连累而疏远我们,我们刚刚都干了什么。”莫寒的话让流年看了她一眼。

  “开弓没有回头箭,先让他冷静一下吧,人都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的。”流年看到了大家认错的态度,那为我打抱不平的怒火慢慢的降下去了,大家沉默了,似乎在沉思着流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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