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离别

五年后。

纳伊瑟一大早就听到了敲门声，她咳了两声，开口说道：“请进。”

行云推门走了进来，端着一杯姜茶，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就看到满地的废纸和缩在椅子里半披着外套的纳伊瑟，他皱了皱眉：“师父，你又一夜没睡？我不是说了……”

纳伊瑟打断行云的话，抬眼瞥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帮你吗？你是不是要这样说？你明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

行云沉默了，走上前去把纳伊瑟杂乱无章的桌子清理出一小块地方，把姜茶放在那，自己转身走到窗前，看着远方：“……自从陨凌商会成立开始，你就再也没有休息过了。”

“……五年啊…一眨眼，我居然已经陪在师父身边五年了…商会成立的那一天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纳伊瑟也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眯起双眼，回应道：“是啊，呵呵…你已经从一个小不点长成这样一个年轻帅气小伙子了。我也是看着你长大了。”

行云怎么能容忍纳伊瑟这副家长的口吻…他的野心，他的愿望可远不止如此啊。

他转过身来，凝视着纳伊瑟：“可是师父却一点都没变呢。”

“您知道的，我对您的那份心意也没变过。”

站在门口刚想敲门进来的帝君顿在了原地，缩回了敲门的手，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着纳伊瑟的回复。

“…………”

一阵匀称的呼吸声。

在行云快要忍不住上前去质问纳伊瑟她到底是怎么看待他这个人的时候，纳伊瑟开口了。

“…行云，我想你在我身边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去敞开翅膀飞吧，等你的羽翼足够丰满，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我的答复。”

这是纳伊瑟在脑海中无数个答句中筛选出来的最优结果。

帝君轻笑一声，他就知道是这个结局——所以他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那份，和行云一样的心意深藏在心底。

这些年他们对弈，他们品茶，他们游街，他们同悲喜，他们共患难，纳伊瑟早就在钟离的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一块位置。哪怕纳伊瑟本人丝毫不知晓。

想到这里，帝君也是苦笑练练，摇了摇头，离开了陨凌商会。

房间里，行云看着纳伊瑟那一尘不变的冷淡的眼神，一时也是少年心气在作祟，赌气般的，放下一句不痛不痒的“那就请师父拭目以待了”就气鼓鼓地摔门而出。

他们甚至没有好好告别，就就此离别，行云在多年后都还在后悔这天，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纳伊瑟揉了揉眉头，很是无奈地继续伏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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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飞云商会成立了。

谁也不知道行云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否有想到师父的那句“去飞吧”，但是在无数个夜晚，纳伊瑟埋头工作的同时，行云却站在窗前，眼神悲切地凝视着陨凌商会的方向。

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没法回到师父的身边了，再也没法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