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是个晴朗的晚上,宁远舟躲在门外,玲珑仗着自己轻功好,跳到了土地庙的房顶上。
任如意听见一点细微的动静,看着迦陵的眼睛眨了一下。
“果然是你,任左使。”
迦陵特意穿了一身白衣,显得自己有些孱弱无害。
任如意也打量着迦陵,她与迦陵虽然是同一批白雀,但是迦陵与她不同,她还有家人。
她进朱衣卫是想为自己为家人挣前程,任如意则是迫于命运。
两人的天赋也不相同,任如意早早就升了紫衣使,做了昭节皇后身边的亲信,而迦陵还在底层苦苦挣扎。
所以任如意对迦陵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卷宗,而且她们那一批都是以天干地支为名,并没有一个叫迦陵的。
迦陵温温柔柔的:“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林己啊。不过现在我已经是右使了,改了名字叫迦陵。因为我再也不想有人用天干地支的代号来称呼我。”
任如意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今日前来不是来听这些无聊的事情的:“特意约我来就是为了叙旧?”
“我孤身前来,是想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说着迦陵撩开撩起裙摆,柔柔弱弱的跪在任如意面前。
任如意表情不变,倒是房顶的玲珑撇撇嘴,这个迦陵不愧是与如意姐一批的白雀,这语气,这身姿跟她当初与宁远舟初见的时候简直一脉相承。
在土地庙外潜伏的宁远舟虽然听不清她们俩在说什么,但迦陵的动作,让他也想到了与任如意的初见。
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迦陵的自白还在继续,她执安国的礼,向任如意忏悔:“向六道堂出卖梧都分部,发布灭门命令的人是我。上峰有令,不得不从。”
上峰,迦陵已经是右使了,她的上峰除了指挥使邓恢就只有安帝,任如意此时虽然觉得合理,但并没有全信。
邓恢虽然恨朱衣卫,但并不像是能做出为了三千金出卖四十几条人命的人。
安帝,安帝会在乎这三千金吗?如果是三万金,那么安帝确实会心动,但三千金算什么?十万兵马的半月粮草都不够。
任如意盯着迦陵的眼睛:“你是说,是邓恢以你性命相逼,让你不得不出卖几十位手下?”
“这是投名状,”迦陵眼中有了水光,“如果我不自觉后路的话,邓恢他怎么会相信,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呢?”
迦陵此话半真半假,自任辛下狱死后,朱衣卫重新洗牌,任辛手下的心腹不是被其他人收编,就是死在任务中。
她与任辛关系不近,也难免被怀疑和为难,费尽了心机爬上右使的位置,举步维艰的局面却没有任何改善。
所以她此时的心酸是真的。
“你调查过他的履历吧,他父亲就是死于白雀之手,他恨透了朱衣卫,可圣上又怕朱衣卫坐大,依旧派他来掌管这里。”
“阿辛,当他暗示我,把收买胡太监的钱截留三千金上交,并且杀了梧都分部灭口的时候,我害怕极了,却又不得不从。”
“若是以前,我还是孤零零一个人便也罢了,可现在...”
越说越离谱,玲珑都恨不得下来把她的破嘴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