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终结的炽天使13

“那么，昔今大人希望我应该做什么表情？”

“表情？”昔今略带惊诧地挑眉，“这要我怎么说你好呢，虽然费里德卿的小动作总是失败，但你也为我带来新乐子不是吗。”

“能够取悦我，费里德卿应该为此感到自豪，毕竟，迄今为止也只有费里德卿能让我开怀。”

费里德：“......”

费里德盯着昔今那不可一世的神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意识到他在昔今手下找不到便宜，最终还是闭上嘴，昔今与克鲁鲁不同，智谋和手段都非一般人能比肩，也不知道克鲁鲁从哪里找来当作眷属的。

“哎呀，我怎么说着说着，自己也意气用事起来了呢，这不好，这不好。”少女娇笑着，双手交叉并拢支撑下颌，视线停在费里德身上，“这些难不成就让费里德卿开始愤怒了吗，明明是费里德卿违约在先，我们所做出的不过是对费里德卿违约的一点小小惩戒而已。”

费里德这才惊觉，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昔今看在眼里，而他就是昔今手下的提线木偶。

“哈~这可真是......完全令我兴奋起来了呢~”费里德病态地抚摸着半张脸，脸颊上布满了可疑的红晕，一举一动被识破带来的兴奋感刺激着他的感官，心脏狂跳，难以言喻的快感即将破开心脏。

费里德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狡猾的商人，一个不要命的赌徒，在名为交易的赌桌上，就连自己也可以是赌注。

这些都是建立在对方愿意和你交涉的基础上。

但对方是一团你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呢？

“先别急啊，先让我数一数我亲爱的费里德卿背着我们做了哪些背叛的事吧~嘻嘻嘻。”

“啊哈哈哈——”

周遭的一切事务开始变的模糊、扭曲，无数尖利刺耳的嬉笑声穿透耳膜，强行进入到脑子里，费里德难过的抱着头跌坐在地上。

失重的感觉传来，下一瞬，费里德出现在一片大型舞台上。

“剧场开启了，我们又要有新的家人了~”

“怎么最近加入剧场的都是吸血鬼啊，这个世界难道已经没有活人了？”

“活人？这个世界的毁灭不就是人类触犯禁忌自作自受，哪还有什么活人！”

“肃静！肃静！”就任法官的人偶敲击木槌，“审判即将开始，请各位回到观众席。”

数不清的交谈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齿轮的转动声，费里德眼前终于亮起。

他所处的是一片大型会场，观众席上坐着的家伙明明有着人类的外貌，一举一动无端让人产生非人之物的联想。

舞台灯光骤然灭掉，只留下最后一盏灯自上而上打在他身上。

这可真是......

成为众矢之，手足无措的感觉。

“诶多，费里德大人也要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吗，斯国一~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参与审判呢雷奈！”

“给点反应嘛，干嘛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

纵使耳边萦绕着的是人偶数不清的嬉笑，费里德还是辨认出说话的人是谁。

拉库斯·威鲁特，城市护卫队成员，昔今的直系下属，虽不是贵族却有着压制下位始祖的实力。

“肃静，肃静！”代表法官的人偶又一次敲响木槌，观众席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人偶转而面向镁光灯下费里德，“现在，对新成员进行审判！报上你的名字！”

霎时间，数不清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像是饱受饥饿的恶狼见到猎物的神情，下一刻就要从他身上撕下血肉一般，当了那么多回猎人的他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被狩猎的感觉。

“这可真是，不妙啊。”

“新人请不要左顾右盼，报上你的名字。”法官人偶再度强调。，每个即将加入支配剧场的新人都要走这一遭，重复性的话她说了无数遍。

“喂——他不会被崩坏能冲坏脑子成傻子了！”

“这就没意思了，救兵呢，救一下啊！”

观众席上的人偶开始窃窃私语，机械身体开始随着主人的情绪不断折叠出诡异的姿势。

“费里德大人~嗨~”这时候，拉库斯突然站起来冲着舞台上的费里德热络地挥手，“看过来！看过来！”

拉库斯地出现打断了人偶接下来的行径，重新回归坐席规矩坐好，仿佛方才群魔乱舞的形象都是幻觉一般。

“拉库斯，是熟人麻烦下一次你提前打声招呼免得吓到新人，还以为莉莉又要有新玩具了，真没意思。”名为莉莉的人偶表示没意思极了，还以为进来个硬骨头。

“人家也没办法，昔今大人行动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拉库斯两手一摊表示他也很无辜，转头对着费里德加油打气，“费里德大人，该交代的你都交代了吧，虽然你几次得罪昔今大人，但大人她还是很欣赏你的。”

“不计较？呵，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费里德目光沉沉，大概明白事情的始末。

从来都没有一个名为昔今的吸血鬼，也不是第三始祖克鲁鲁的代行者，再看拉库斯身边坐着的雷奈，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已经有不少吸血鬼在他们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变成傀儡。

那...克鲁鲁呢，是否也成了人偶？

头顶的镁光灯依旧打在他身上，不同的是身前多了一处被告席。

坐在被告席位上，费里德他正对的原告席位上陆陆续续也多了几个人影，克鲁鲁赫然也在其中。

“呵，堂堂吸血鬼女王也愿意居于人下成为傀儡不成？”

“挑拨离间什么的还是免了吧，多留些精力面对接下来的审判也好省些力气，不至于太狼狈。”克鲁鲁眼皮都没抬，低头整理裙摆上的褶皱。

“咳咳，既然是熟人介绍，就不计较你之前的行为了。”法官人偶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费里德君，请配合我们接下来的审判。”

“他才不叫什么费里德·巴特利，他是米迦尔！”话音刚落，原告席位上的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米迦尔？这个名字也不见得是他的吧。”

“可怜的小家伙，就那个连名字也是偷来的。”

“他是个小偷，顶着原主人的名字生活了几百年的小偷！”

“他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小偷！小偷！”

人偶齐声喊着，音浪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误入了大型传销现场，理智什么的全都抛下，唯有疯狂才是今晚的主旋律。

“小偷？女王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整座剧场里全都是乌合之众，盲目、冲动，费里德歪了歪头，“我是否是盗用他人名字的小偷您还不清楚吗？”

这其中只有克鲁鲁了解他的过去，克鲁鲁完全明白米迦尔这个名字下隐藏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