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终结的炽天使4

次日清晨，百夜米迦尔从噩梦中惊醒跳下床，钟表的指针已经来到了八点，外面天色大亮，早就过了同费里德约定的时候，来不及过多思考，推开门匆匆往费里德的公馆跑去。

“你迟到了哟，小米迦。”费里德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椅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克罗里闲聊，见百夜米迦尔一身凌乱，懒懒开口。

“抱歉费里德先生，我今天来晚了。”

“小米迦可是家里的小大人，照顾孩子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呢。”费里德漂亮的狐狸眼精明一闪而过，放下茶杯道：“嗯哼，下不为例。”

“哦呀~费里德君还懂得照料小孩子的辛苦？”克罗里接过话茬。

“那当然。”费里德像是丝毫没听出克罗里话语中的揶揄，“克罗里刚被转化成吸血鬼时，不也像是个孩子那般，可让费里德爸爸废了好一番心思呢。”

费里德展示出他“好为人父”的一面。

“既然费里德卿这么喜欢给别人当父亲，不如分出一些精力清理地面上活跃的崩坏死侍，如何？”

“诶？是克鲁鲁女王陛下的眷属，昔今大人，女王陛下又让您传达调令了？”

伴随着费里德话音落下，一道袅袅倩影出现在扶梯上，少女戴着黑色眼罩，额头上画着虚数符号，身穿黑金配色的短裙缓缓走下楼。

比起吸血鬼，少女更像是人偶。

不管多少次见到昔今，费里德总会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僵硬的人偶。

同化克鲁鲁之前，克鲁鲁的随从被她当作崩坏死侍的养料给喂了，这正好给了昔今一个大摇大摆走进吸血鬼世界的理由。

堂堂女王，总要有属于自己的心腹才对。

对此上位始祖会都没阻止昔今混入吸血鬼阵营，成为克鲁鲁的代言人。

她缠在百夜米迦尔身上的丝线还很浅，代表虚数属性的标志隐藏在额头若隐若现，在动摇米迦尔让其彻底同化成为她们之一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温水煮青蛙的时间里她又盯上了新的目标。

费里德，一个要谋略有美貌，要城府有美貌，同为失败者，昔今很乐意他成为大家庭的一员。

对于未来的家庭成员，昔今很有好感，“这不仅是克鲁鲁的意思，我也认为费里德卿应该到地面走走，没有人类的自然界就日日都是晴天，晒太阳散心这种节奏舒缓的活动，正适合你这种角落里阴暗爬行的孤独吸血鬼。”

昔今诚恳的提出建议。

“......昔今小姐很幽默。”

吸血鬼跑到地面晒太阳，这种话能也只能从昔今嘴里说出。

“哈哈，还有费里德君吃瘪的一天。”克罗里幸灾乐祸。

“嗯，一个人类小孩？”昔今的视线突然落在刻意降低存在感的百夜米迦尔身上，看着百夜米迦尔脖子上还没完全消除的咬痕，昔今心下明了。

又来了一个贵族，百夜米迦尔看到少女的装束，朝着角落又缩了缩。

被贵族盯上一点都不好，百夜米迦尔摸了摸脖子上还未完全消除的咬痕对此深有体会。

“女王颁布了律法不允许任何吸血鬼公开吸血，每日都会定期下发血袋供给，费里德卿为何公然违背女王制定的法典？”昔今隐隐带有压迫感的目光落在费里德身上，随即平移至费里德的眷属克罗里身上，“你呢，克罗里卿，你不会也是他的共犯吧？”

克罗里举起手并迅速与费里德划开界限，“当然......当然不可能啦~我可是恪守女王陛下的命令没有在桑古奈姆直接吸取过人血。”

潜台词就是，桑古奈姆里的我不会，去到地上世界那就不一定了。

昔今点头，算是认可了克罗里的说法。

她本来就没指望克鲁鲁颁布的法典能够生效，法律最多能约束普通吸血鬼，但对于贵族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也就是这群贵族倚仗着身份有恃无恐，利用特权无视律法，漠视规则，昔今眸底闪过一抹厌恶。

果然啊，人类这种生物就算改变其种族更换一身骨血也无法改变内里的本质。

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走出费里德的公馆，昔今像往常一样绕着桑古奈姆散步，在她还没成为律者之前，弱小的她害怕下一秒那些人又会以各种理由拖拽到走廊外对她实施暴行，每一天都过的艰难、惊惶，根本没有闲情散步，更没心情观赏美景。

现如今面对花圃里精心维护的花卉，昔今突然没了观赏的心思，只静静坐在喷泉边支着下巴放空大脑。

“哎——昔今大人！日安——”

“......”

拉库斯，一种社交恐怖分子的代名词，她有点后悔让拉库斯加入支配剧场了。

公事公办，昔今在吸血鬼阵营里的评价，如同一滩死水无趣，明明她没有增添任何贵族头衔，只是一介白身，可她出现的地方，身边都会开出一条道，两边吸血鬼的目光隐晦，可昔今还是会察觉到。

公正，一种特别的特立独行，别人眼中的异端。

浑浊的世界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不变的人，两个世界，相同的境遇。

而性情恶劣，喜欢看乐子的拉库斯突然找上她，她、拉库斯以及沉默寡言的雷奈莫名成了搭子，也正是那时候昔今向他们发出支配剧场的演出票。

“嘛~真看不出来，女王居然也是我们中的一员。”拉库斯啧啧称奇，上次支配剧场大型会议里他居然看到女王陛下也在，他还朝女王挥手来着。

雷奈：“你......很强。”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律者权能还真好用，能随心所欲地变出我想要的任何东西。”正说着话，拉库斯手上不断变化出不同物品，许是觉得还不够拉库斯又巴巴的凑过来，问道：“律者权能还能变出其他东西吗，比如飞机大炮？”

“可以。”昔今脑海里构思着枪械构造，下一秒，手上就出现一只USP45手枪。

！！！

拉库斯眼睛睁大，满眼的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和雷奈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甚至错过清理崩坏死侍的任务都失败了。”拉库斯双手合十，“拜托了！”

“菜就多练。”昔今白了拉库斯一眼，转而掏出一大摞理工类书籍交到雷奈手上，“要求不高，也就这基本书吧。”

“什么什么！想要权能使用的更进一步还需要学习？！”

“不行，这绝对不行！”

拉库斯整个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谁家律者还需要学习啊！”

他和雷奈成为吸血鬼少说有两百年，两百年没看过纸质书，要他重拾书本这种酷刑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生前昔今就是理科生，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物理化对她来说还真不难。

虽然她无法理解学渣的痛苦，但她还是尝试安慰道：“数理化就像是提高了通关难度的规则，它们同四季变化一样享有规则，权能适应规则与规则共生，更为贴切的来说就跟吸血鬼必须补充血液，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一样。”

这是昔今想到能对拉库斯说出最简单易懂的话了。

可拉库斯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委屈地扁扁嘴，即将要掉小珍珠。

“你......你......呜呜，雷奈！”

雷奈拖着掉小珍珠地拉库斯离开了。

这一局，拉库斯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