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畸形的爱
“我可以帮你进校队，算是谢你上次救我”不会表达谢意的沈耀终于别扭的说出想要真心帮他的想法。
李燃因为沈耀刚刚提及父亲的禁忌，不相信沈耀会帮他，冷冷的瞥了他转身离开。留下嘴硬的沈耀在原地端着水陷入沉思。
“报班学的吗？”办公室老师问到。
“没有”李燃低着头，没有一点自信。
老师打量了他，委婉的说道：“没学过的，学校原则上是不建议你报竞赛免得浪费学费。”
老师随手将申请表还给他，丝毫没看到一脸失落的李燃。
拿着被老师退回来申请书，李燃有些认命又不甘心的朝外走去，看到迎面沈耀大踏步走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拿过来李燃手里的申请表，重新递给老师。
“老师，他没报过班，都是一直跟我在家里上小课的。”沈耀一脸乖巧的对老师说。
余光却看到原本脸上茫然无光的少年，眼神闪烁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沈耀的笑容扩大了起来。
“这样子的”老师重新拿过申请表，扶了扶眼镜，然后道：“那是可以的，这样，李燃回去好好准备吧。”
原本不相信沈耀的李燃，这一刻，他对沈耀有了改观。
“沈耀是那个高三的学长吗？看他长得又帅人又好，没想到学习还这么厉害。”
沈耀在一旁听着同学的闲谈，看着自己的名字在大屏幕上作为第一闪过，他站在原地等待着，默默的等待，直到李燃这两个字进入他的眼底，他才不易察觉的笑了笑，慢慢从人群走开。
“加油！”
“加油！”沈耀坐在车上冷冷的看着底下为李燃加油助威的那些人，不禁冷笑，为自己之前的示好所感到可笑多余。
被众人簇拥的李燃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多余人的关心，沈耀闭上眼睛，不去再看耀眼的他，那晚的幻觉又像梦魇一般时时的围绕着他，让他恶心。
他像是黑暗里的老鼠窥探着李燃的一切，看他失落时，他开心，看他开心，他更开心，但是看他被人簇拥着时，他生气，想要不顾一切的毁掉李燃的所以美好，这样才能让他和自己一样，他们才能在一个世界，他才能让他开心。
目的地到了，车上的人陆续下车，只剩他们两人时，沈耀叫住了李燃：“被所有人期待的感觉爽吗？”
面对即将开始的考试，李燃不想与沈耀多说，淡淡的回了句：“找人搭讪来缓解紧张，没空”
沈耀的语气开始了起伏，摸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李燃，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帮你吧？”
李燃观察到他的动作，呼气有些起伏，他不明白沈耀今天怎么又变得矛盾。
他听到沈耀残忍又带有些影射自己道：“你这次如果考砸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像刚才那样给你加油助威吗？”
沈耀脸色复杂，露出虚弱的破碎，自顾自的继续道：“他们会先心疼你，责怪你，甚至反而怪你，是你给了他们希望，这种落差感你应该没有体会过吧”
李燃看着沈耀脸色苍白，像极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被人遗弃的卷毛小狗，敏感脆弱，因为总是被人伤害，充满了防备性和攻击性，应激性的反应让它身体更加虚弱，而他当年因为自己的弱小也没有保护住它。
李燃知道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李燃静默了下，没有反驳，径直的下了车，他拯救不了沈耀，正如同他难以拯救自己这破败的一生。
沈耀独自坐着空旷的车里，忍了许久，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落下，充满了可怜和单薄，一瞬他睁开眼，深呼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下车走去考场。
他不幻想被拯救，因为那是无聊小说里发生的，他无法得到李燃的救赎，却又忍不住走近他，想拉着他进入自己的世界，渴望得到他片刻的治愈。
当李燃考完试，他已经已经明白了沈耀对他说的话，他是愧对于他们的期待了。
“当别人对你的期待越大，之后的失望就越大”当毕老师公布他没有进入决赛时，周围人的眼光失望变成怜悯，他终于知道了沈耀一直所在经历的痛苦。
而他的这种挫败，有着周围人一切的尽力安慰，他依然心结郁气，那沈耀呢？
忍受失望挫败的痛苦正是沈耀一直经历的日常，他没有朋友可以倾诉，更没有家人可以依靠，他永远只能靠着单薄的自己去支撑一切。
所以在车上沈耀看到了龙海同学的加油，并不是嫉妒，而是应激反应后的真心提醒，因为经历过，所以以剥开自己的伤疤告诉他最坏的结果，让他在面对现实时不会像当初的他一样。
回到家，李燃与沈耀正对头，沈耀早以得知结果，在公布时他就已经翘首以盼等待李燃的名字，在最隐秘的深处，他是渴望和李燃一起去到最后决赛，站在颁奖典礼上，理所应当的进行合照。
“这次的题目挺难的”沈耀握紧水杯，艰难的说道。
“嗯”李燃低头从他身前侧身过去，坚实的肩膀轻轻撞上他刚刚洗完澡的身体，不同皮肤炽热一瞬间交缠，一瞬间又重新平行。
为什么？
为什么你每天都在经历这些，还要极尽蹩脚的来安慰我？
故意放在楼下的物理竞赛书，认真整理的全套笔记，沈耀，你这究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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