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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弃

云之羽:观前尘

  说罢他刀光一闪,冲着云为衫的咽喉处砍去。

  

  云为衫顾不得细想对方怎会知晓她的底细,也不敢再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闪身后退躲过对方突降的刀刃。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宫远徵攻势丝毫不减,对她的装傻充愣嗤之以鼻:“你不认识我?无锋派你过来之前难道会不告诉你我的名字?”

  

  云为衫心里暗骂一句这宫三的脾性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刁蛮乖僻,但她眼看便要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一边躲一边嚷:“我是宫门选婚的新娘,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斩杀无锋刺客就是宫门之人的职责所在,”宫远徵张狂道,几步便将云为衫逼入绝境,“别着急,等你死了,我有的是办法向众人证明你无锋刺客的身份。”

  

  刀身在洒进屋里的月光下散发着森森寒光,冰冷的刀刃贴上云为衫的脖子,血珠从划破的皮肤间流出来。

  

  倏尔间另一把刀横插进来救了云为衫一命,刀刃相接在寂静的夜色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宫远徵!你干什么!”

  

  整个女客院落里都进回荡着宫子羽怒不可遏的吼声。

  

  宫远徵不急不忙地收了刀,戏谑地将穿着一身漆黑简装的宫子羽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真的很好奇,你这猪脑子究竟要到哪一世才能不被牛踢过。”

  

  宫子羽气得跳脚:“你深夜私闯女眷住所居心何在!这些可都是哥哥待选的新娘!”

  

  “哦,”宫远徵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被宫子羽护在身后的云为衫,“你也知道她是你哥的新娘啊?”

  

  院落里人声嘈杂起来,这场闹剧终于由宫子羽嘹亮的怒吼惊动了众人,一众待选的新娘都从屋里走了出来,互相打听着出了什么事情。

  

  很快一队侍卫赶来云为衫的房间,称执刃传三人去长老院。

  

  “怎么把长老们也惊动了?”宫子羽大惊失色。

  

  “不知道,”金繁也在队伍之中,没好气地看着宫子羽,脸都快被气青了,“一天天惹事生非,我看你这回怎么向执刃交代。”

  

  宫子羽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老老实实地跟着金繁向屋外走去,期间还不忘把云为衫挡在身侧,把她和宫远徵之间隔出一段距离。

  

  “等一等,”宫远徵站在原地没有动,“再多叫一个人,不然这夜色昏黑,我怕明早起来人都早跑没影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宫远徵走下楼梯,来到院子里的姑娘们面前,伸手指向其中一人:“郑南衣。”

  

  若没有宫子羽捣乱,宫远徵的计划是今晚先不动声色地解决掉云为衫和郑南衣,明日再将药铺老板弄醒,把两人是无锋的证据以及药铺老板的证词一起递交给执刃,这事便可平息下来。

  

  但宫远徵怎么也没想到,今世没了那些波折,新娘进入宫门的第一个夜晚连宫唤羽的面都没见到,云为衫竟然就已经与宫子羽产生了瓜葛。有时候他都不禁怀疑,宫子羽是不是曾与云为衫有什么累世的情缘和执念,以至于每一次他都毫无保留地赶来相护。

  

  “徵公子,这……”侍卫有些为难。

  

  没想到郑南衣自己主动走了出来,他看向宫远徵的眼睛毫无惧色:“我跟你去。”

  

  长老院里灯火通明,灯台上的蜡烛几乎都快要燃尽,执刃与三位长老衣冠整肃,不似才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反倒像是已经在此商谈了一夜的要事。

  

  宫子羽和宫远徵走进长老院,身后跟着被侍卫带领的云为衫和郑南衣。执刃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显然这般众人齐聚的阵仗并非是因为他俩夜闯女客院落。

  

  “跪下!你可知少主选亲的新娘都是江湖里有头有脸的名门闺秀?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歪心思都要打到你亲哥哥的身上了吗?”执刃对着宫子羽劈头盖脸便是一句质问,宫子羽跪下来后看到宫远徵站在一边没有跪,而执刃与三位长老也像是没有看见般没有多提。

  

  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每次他和宫远徵拌嘴都是他挨骂,小时候他总觉得大人们偏心,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是因为宫远徵没有人管。

  

  各宫的孩子们都有可以管束他们的长辈,犯了错可以叫各自宫里领回去教育责罚,但唯独宫远徵没有可以来领他的人。徵宫的人连同侍卫仆从一起在数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全部牺牲,宫远徵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

  

  徵宫从此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从此后再没有人能管束他,但也再没有人会认真地教诲他、爱护他,宫远徵虽然是宫门中的一员,但似乎又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仿佛这座旧尘山里没有他的安身之所。

  

  执刃和长老们面对宫远徵时心里终归带着点尴尬和生疏,一边觉得愧疚一边却又不亲近,因此总是隔着一层得过且过,只要不出大乱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过去。再后来等宫尚角接手了宫远徵的管教工作后,凡事便都交给了他。此时宫尚角不在宫门内,执刃和长老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执刃也只能狠骂自己的亲儿子。

  

  “你这个逆子除了四处惹事还会干什么?没出息!你连你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宫远徵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听着执刃大骂宫子羽,他知道很多时候执刃和长老们当着他面骂别人的话,其实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们两个人打架怎么还打到女客院落里去了?”月长老轻咳一声道,这次终于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了。

  

  宫远徵侧过身让侍卫把云为衫和郑南衣带上前来:“这两位新娘都是无锋的刺客。”

  

  “明明是你夜闯女客院落,杀人不成反倒血口喷人说她们是刺客。”宫子羽虽跪在地上,但依旧扯着嗓子和宫远徵争执。

  

  “是与不是,关入地牢里审一审便可知道,正好我前些日子研究了一种新药,不如拿她俩试试药效如何。”宫远徵抱着胳膊冷眼睥睨着他。

  

  “你这是准备屈打成招!”宫子羽再也忍不住,顾不上会不会被父亲训斥,直接站起身来拦在宫远徵面前,像是生怕他立刻会掏出毒药来给两位姑娘服下。

  

  可一向对任何有关无锋的消息都极度重视的执刃在此时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道:“押入地牢审一审,是的话直接处死。”

  

  “父亲!那倘若不是呢,宫远徵的毒是出了名的狠毒,若是留下疤痕的话这两位姑娘日后还怎样见人?而且新娘的评选也会大受影响,如此严肃的事,又怎能听信宫远徵的一面之词?”

  

  “一切以谨慎为上,而且,选婚之事取消了,明日午后就送那些新娘回去。”

  

  “取消选婚?”这下就连宫远徵也维持不住淡定,“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执刃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打算隐瞒,直接道:“前半夜宫门在江湖中的暗卫传回密报,拙梅死了,如今无锋已尽数溃散,再难成气候。今晚我与三位长老也正是在此商议此事,我想宫门百年来安居山谷,韬光养晦,如今也该解除禁制,恢复与江湖各门派的往来,引领江湖回到昔日的安宁。”

  

  宫远徵莫名想到和宫尚角参加宗派盟会的那日,哥哥紧锁眉头,眼里是深深的忧虑,他向自己提到了宫门欲绕开他与各宗派达成合作,也不知此举的目的是冲着他还是冲着那些门派。

  

  如今看来,不管是哪一种,第一步都是要让宫尚角交权。曾经江湖危机四伏血雨腥风的时候,外务都交由角宫负责,现在无锋瓦解江湖风波平息,便迫不及待地要收回宫尚角苦心经营的人脉。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哥哥说的人心难测是这样真实而残酷,藏弓烹狗,过河拆桥,自古将臣无善终。

  

  熬了一夜执刃面露疲惫,他瞪了宫子羽一眼:“此事过后再议,你回去反省一下自己。”随后又看向宫远徵,严厉的语气平和下来,“远徵,你先把这两个人带去地牢审一审。”

  云为衫脸色苍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微微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既可怜又无辜,宫子羽本就善良多情,见状立刻心软万分。

  

  “父亲不要!这两位姑娘……”

  

  宫子羽辩驳了什么宫远徵一概听不到了,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渐渐变冷,仿佛他要冻死在旧尘山谷肃杀的寒冬之中。

  

  “叫金复来,”他逼迫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用最后的理智安排道,“让金复带她们去徵宫。”

  

  上一世宫唤羽潜入地牢带走了郑南衣,假借无量流火的消息将宫尚角骗出宫门,随后才有了执刃身亡宫子羽继位等事,这次他亲自看守郑南衣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宫子羽似乎又争辩了几句,但还是被执刃骂了回去,让他先回羽宫,宫子羽只得负气离开。很快金复也过来将云为衫和郑南衣带走了。

  

  此时已近清晨,天色也渐渐亮起来,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三位长老一夜未睡十分困倦,差人撤了火烛,又遣散一众侍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有宫远徵一直站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

  

  “远徵,你也可以回去了。”

  

  宫远徵垂眸不语,执拗的样子像是在坚持着什么,片刻后他忽然撩袍而跪:“我想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他很害怕,害怕哥哥回来后发现宫门彻底改天换地,害怕自己来不及阻止这场卸磨杀驴的背弃。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太年轻,人微言轻,一直以来都活在宫尚角为他提供的庇护里,他拼命奔跑也没有能如期赶在灾祸来临之前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宫远徵不知道该怎么让执刃和长老收回解除禁制的决议,他只能凄凄惶惶地将时间拖延得再久一点,挽留住长老们和执刃离开的脚步,似乎只要这样就当做这场商榷的会议没有结束,假装之前所有的决议都还没有盖棺定论。

  

  执刃叹息一声:“这是怎么了,虽说尚角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你这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宫远徵的背挺得很直,少年人不屈膝骨的张狂被磨平挫尽,但他依旧挺直着腰:“请执刃应允。”

  

  执刃和长老们对此无可奈何,劝了几句后发现拗不过宫远徵,最终只能作罢离开。

  

  空荡荡的殿堂里只剩宫远徵一人跪在地板中央,门外暗淡的天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亮起来,最终填满整间屋子,晨光熹微,光影斑驳流动,而宫远徵始终挺着脊背跪在曦光里,像是一座寂然不动的石像。

  

  这持久而无意义的长跪是他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惩罚,也是他在心中对宫尚角的忏悔。

  

  朝晖如芒在背,从身后的大门外照进来,忽然那白亮的光线被一个人影遮挡住,仿佛结束了他被阳光刺伤的灼痛。

  

  从外面走进来的那人脚步声慌乱,急切的声色也似乎又惊又痛。

  

  “远徵。”

  

  熟悉的呼唤声是他一直等待的救赎。

  

  宫远徵回过头,辉耀的阳光太刺眼,他迎着光还没将对方的身影看清楚,泪水已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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