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德全含笑斥责：“若曦，你怎的迟迟不语？”若曦跪在皇帝面前，双手颤抖，身体颤栗，竭尽全力地磕头回应：“感谢皇上恩赐，奴……奴才……愿……愿……”

四爷和八爷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交织，一个“意”字梗在喉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然而，她又想起了远在西北的父亲，想起了在八爷府中一直愁眉苦脸的姐姐。天子之心，深不可测，若因自己抗旨，而连累了父亲和姐姐……她不敢冒险！

低头闭目，她终于挤出了“奴才愿意！”这句话。仿佛周围的喧嚣都静止了，她可以离开皇宫了，这难道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吗？是他先说不能再娶我了，这样，我也不算是对不起他。

若曦在心中苦笑，一行泪水悄然滑落，隐藏在发丝之间。

“哈哈，好！李德全，传朕旨意，马尔泰将军之女马尔泰若曦，温厚端敏，品行恭良，特赐与十四阿哥胤祯为嫡福晋，于二月十五完婚。”

若曦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出御书房，回到自己的小院的。一路上，遇到许多宫女太监，他们都对她表示祝贺，若曦却眼神空洞，机械地回以微笑。

回到房间，她已精疲力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恰好此时，玉檀来到若曦身边，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欢喜：“姐姐，恭贺你，心愿终成，觅得佳偶。”

玉檀的语气温和而充满喜悦，她轻轻地握住若曦的手，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祝福：“姐姐，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遇到了你的良人。”

若曦望着玉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玉檀是真心为她高兴，但若曦的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她想到了四爷，想到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

“谢谢你，玉檀。”若曦强颜欢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也希望他能是个良人。”

玉檀微笑着，轻轻拍了拍若曦的手背：“姐姐，你一定会幸福的。十四阿哥是个好人，他会对你好的。”

若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无论心中有多少不舍和遗憾，她都必须面对现实，接受命运的安排。毕竟，这是她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未来，做出的选择。

玉檀看到若曦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皇上赐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而且十四爷与你从小相识，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若曦听到这些，心中五味杂陈，但她还是尽力回应玉檀的关心：“是啊，我知道。”

玉檀继续说道：“姐姐，你走了之后，奉茶领班的位置肯定会落到我头上。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出差错，更重要的是，我会尽量避免卷入皇子之间的争斗。”

听到若曦的提醒，玉檀微微一愣，然后紧紧抱住若曦的胳膊，轻声答道：“我知道了，姐姐，你就别为我操心了。以皇上对你的宠爱，你很快就会去八爷府安心备嫁，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越来越少。”

若曦轻轻点头，心中也想到了这些。十四爷与八爷交好，一旦嫁给了十四爷，她自然会被视为八爷党的人。如果再与皇宫中的人来往密切，不仅会给她自己带来麻烦，也会给玉檀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姐姐，十四爷来了。”门外，芸香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若曦听到芸香的通报，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门口迎接十四爷。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奴才若曦，见过十四爷。”

“别再拘礼了，这个时候还讲究这些做什么？”十四爷一边说着，一边将若曦从行礼的姿态中拉起。

“若曦，你是因为皇上的威严才接受了这门亲事吗？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去请求皇上，让他取消这个旨意。”十四爷的语气坚决，但看到若曦沉默不语，他便准备离开，似乎真的要去御书房。

“十四爷，请留步！”若曦见状，急忙叫住了他。她知道十四爷的性格，他真的会为了自己去请求皇上收回旨意。但是，天子的旨意岂是轻易能够改变的？一旦处理不当，可能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灾难。

“十四爷，此事已经成了定局，若是再闹到皇上面前，只怕会波及更多人。”若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她知道这是现实，不可抗拒的现实。

十四爷闻言，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着若曦，收起了平日里的轻松与玩笑，眼神中充满了严肃：“若曦，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若曦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她与十四爷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两人经常争吵，互不相让，但这么多年来，尤其是在她进宫之后，十四爷在明里暗里帮了她许多忙，对她也一直很好。

然而，这么多年来，她对十四爷的感情仅限于朋友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发展成为男女之情。她知道，婚姻之事，非同儿戏，不仅仅是个人的选择，更是关乎家族利益和国家大局的决定。在这一点上，她不能自私，不能仅凭个人感情行事。

“十四爷，您的理解让若曦感激不尽。虽然此事难以扭转，但若能因此离开皇宫，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若曦微微低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若曦愿意听从您的安排，但请您也答应若曦，无论在您的府上还是其他地方，都请您尊重若曦的意愿。”

十四爷听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若曦，你放心，我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但对待你的事情，我自然会慎重。你到了我的府上，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若曦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十四爷的这份承诺，是出自对她的尊重和关心。她微微一笑，虽然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她感到一丝安心：“十四爷，若曦多谢您的理解和支持。若曦会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也希望能够在您的府上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十四爷认真地说道：“若曦，从今往后，你将是我胤祯的嫡妻。”

若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她轻轻回应道：“十四爷，您的厚爱若曦心领了。今后，若曦会尽我所能，做好您的伴侣，与您共同经营我们的家庭。”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承诺，虽然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但她知道，这是她选择的道路，她将全力以赴。

面对着面前的十四爷，若曦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本是众人瞩目的天之骄子，自幼享受着无数的宠爱，而现在，他却愿意为了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若曦…感谢十四爷的深情。”若曦向他深深地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十四爷上前一步，轻轻地扶起了若曦，“好了，你即将成为我的新娘，可别哭花了脸。我可不想娶一个泪眼朦胧的新娘进门。”

听到十四爷这样的话语，若曦忍不住破涕为笑，原本即将落下的泪水也不翼而飞。她心想，或许这样的未来也不是坏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幸福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