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篇三十一

就算不提云雀，按他这个性子，若是嫁给宫子羽，怕是半月之蝇的解药都拿不到了。还是远些，不要让众人以为跟她都私情才好。于是虽然不舍神物，又将石头递向宫子羽。

宫子羽推托几番，看她神色不愉，念起这几日就要选婚，想着成婚之时再送也不迟，见她执意不要，只得收回。

这时，有下人端着药碗过来，看见宫子羽，急忙行礼。

云为衫接过汤药，喝完后，见宫子羽出神，问道：“这个白芷金草茶，昨晚入住的时候就已经喝过一碗了，说是从外边来的人都要服用，以抵挡旧尘山谷的雾气毒瘴，羽公子，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白芷金草茶是一定要喝的。这里山谷深处遍布奇珍异草，剧毒植株也很多，峡谷长年都被毒瘴笼罩，所以，居住在山谷中的人......”宫子羽似乎有些支支吾吾，没再说下去。

云为衫听了有些奇怪：“那你们为何不搬离峡谷，寻一处安宁之地？”

宫子羽知她是想套话，垂下眼睫：“无锋肆虐猖獗，江湖风雨飘摇，哪有什么真正的安宁之地呢？我们守在这里，还能护一护这旧尘山谷里的百姓，除了宫氏的远亲，还有很多被无锋迫害逃难至此的江湖门派后人，以及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只能除了无锋，再做打算了。”

云为衫沉默。

宫子羽继续说：“而且，因为毒瘴的关系，女子在这山谷里的时间久了......”

“怎么？”

宫子羽有些脸红：“......就不太容易生育。”

云为衫有些诧异，但很快明白过来，“所以，宫门才要从山谷外面迎娶新娘？”

“嗯嗯，但你放心，这白芷金草茶正是为女子抵御毒瘴、养护身体所熬制。我方才只是在想，这段日子毒瘴加重，远徵弟弟新改的方子太苦了，还要再改一改。”

云为衫闻言心中一动，宫子羽不好久留，边走边回头，恋恋不舍的出门，转身去找宫远徵。

云为衫看着宫子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神色复杂。

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走廊另一端，端着药的下人敲开另一间的房门，那是上官浅的住所。

上官浅昨夜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此刻走出来，脸色倒不怎么萎靡。她转过头看到云为衫，还笑意盈盈地与她打招呼。

不多时，选婚的时辰快到了，所有的新娘都被召集到大堂里。

杏叶落得越来越密，台基上点着熏香，烟雾缭绕，一群着青衣的姑娘，带着面纱款步走出，分成两行，跪坐在房间两侧。接着一群医者鱼贯而入，为每位待选新娘，切脉问诊，评估体质，排查隐疾。

而后按着宫门选亲规矩，只能穿着贴身薄丝水衣，披散着头发。所有人素面相对，少了脂粉与穿戴，更显示出来参差。

掌事嬷嬷带领一群上了年纪的嬷嬷鱼贯而入，在每个新娘面前站定，开始查看每个新娘的体态身姿。

嬷嬷们在自己手上的记事簿上不停地书写数据，做记录。云为衫名字后面每一项都打上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