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完一场球,苏薇非要拉着殷果去她男朋友那里吃宵夜,同行来的三人中便只剩江烬月。
林亦扬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江烬月行。
她从不吝啬给人表现的机会。
来时地面虽积着一层雪,却是个实打实的晴天,出去却已经飘扬着漫天琼花,轻飘飘地栖息在江烬月肩头。
江烬月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江烬月这般雪景,若是能围炉煮酒,真算人生一大幸事。
林亦扬微顿,他看不出这雪有什么意境,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但他再嘴笨也知道不能扫了江烬月的兴,于是道:
林亦扬我知道一家中式茶房,离这儿不远,要试试么?
江烬月什么样的?
林亦扬仔细想了想,其实那地方他并不熟悉,毕竟他也不爱喝茶,只是离吴魏的公寓比较近,偶尔经过瞥了几眼,记不太清。
林亦扬木头房子,绕着藤蔓,有隔间。
江烬月听你的描述我提不起半分兴趣。
江烬月耸了耸肩,又道:
江烬月不过我还是准备去看看,毕竟你的语言的确堪忧。
林亦扬不可置否地一笑。
见江烬月拿出手机准备打车,他迟疑了一瞬还是道:
林亦扬习惯打车吗?
林亦扬其实这样的雪天,坐地铁会更加方便。
地铁?
江烬月的世界里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东西,在她眼里,地铁的热闹和拥挤程度完全可以和菜市场媲美,是她避之不及的地方。
江烬月我有专用司机,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林亦扬抬眸,像是猜到了她的顾虑,语气不咸不淡。
林亦扬夜间的地铁并不吵闹。
江烬月你会坐?
林亦扬嗯。
江烬月行吧。
江烬月拢了拢衣衫,笑道:
江烬月我乐意尝试一切新的事物,相信这将是一场不错的旅行。
林亦扬点点头,道:
林亦扬这离地铁站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跟我走,不会丢。
话落,他便快步向地铁站走去,运动鞋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江烬月连忙跟上。
林亦扬腿长,步子也迈得大,江烬月跟了几步跟不上,干脆就站在原地看雪,看雪下的纽约,安宁静谧,像从尘世中超脱了出来。
她伸出手,雪花轻盈地落在她的指尖,被温热的血液融化成水,又在广阔无垠的寒冷中瞬间结成冰凌,很奇怪的形状,是揉碎的白云。
林亦扬怎么了?
林亦扬走远了一大截,终于发现人没跟上,又折返了回来。
江烬月我想你应该学会体谅与等待。
江烬月一个人无负担地走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既想要同行的温暖,必然要舍弃一些速度,不是么?
林亦扬抱歉。
江烬月轻笑一声,只道:
江烬月伸出手。
林亦扬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照做。
只见江烬月抬手抓了些什么,含在掌心片刻,再正对林亦扬手心竖着握拳,冰凉的寒意便从指缝中漏了出来,刺骨的冷。
是消融的雪花。
江烬月惩罚。
林亦扬心底蓦地荡漾了起来,他突然有一种冲动,要江烬月做得更狠一些,一点点冷算什么惩罚,他要热,焚身的热。
至少热到能让江烬月在他掌心融化。
万千的思绪封印于眼眸中,那人依旧笑得无知无觉,笑得很美,她轻声道:
江烬月走吧。
唯余他在角落里潮来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