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谁做的手脚

回王府后次日晚上饭点后，婕茹几个贴身丫鬟：青黛，春晓，夏雨和秋香聚在了议事厅里，半芹和半夏年龄小些，暂时不叫她们参与进来，只让在门外候着。

青黛一面端着茶碗递给婕茹一面汇报情况：“如王妃所言，膳食里确有猫腻。”

婕茹接过茶碗微微一顿，随后对着茶水轻轻吹气道：“说来听听。”

夏雨收到青黛的眼色，近前道：“禀王妃，您前几次吃的那些个睡前滋补膳食，都是由婢子去炊事房端来，每次我返回去的时候，有个仆妇总要再三的问婢子，王妃是不是全吃下了，婢子私下留意过，这个仆妇时常到元妈妈院子里跑腿。”

“更可疑的是，因为王妃之后防着那些人，不再当面吃了，”青黛蹙起了眉头，边说边思索，“元妈妈竟亲自端来，说这些滋补食材都是上好的东西，对养胎极好，一定要趁热吃才行，待凉了吃对胎儿不利，若不是王妃机灵的把她支走，元妈妈估摸着都要亲眼看着王妃吃完才‘放心’。”

“青黛姐姐所言不虚，”秋香道，“元妈妈和她手底下几个婆子，这阵子总喜欢拉着我们这些年龄小的丫鬟问王妃近日如何了，饭后的点心和睡前滋补的膳食都吃了没有，王妃的身子如何了等等，婢子还好，但半芹和半夏总被逼着问似的，而王爷出京办差最初的那些日子，那些人对王妃可没这么上心。”

婕茹一面听一面小嘴轻轻啜茶，不无讥诮道：“我还真是令她们‘夜不能寐’，”抬起眼睛看向春晓，“说说你的情况。”

“禀王妃，方承总管媳妇说，自从王爷出京，元妈妈手底下那些仆妇和丫鬟包括小厮都活泛的很，”春晓一脸揪心道，“经常都是由元妈妈手下的仆妇或丫鬟到外头采买，回府都不向方承媳妇说明，方总管叫几个可靠的小厮盯了数日，发现‘那边的’小厮时常到府外往不同的药材店跑，回府也不提买了些什么药，总管问起来也只说是那边有人身子不舒服才买点药补补，”春晓歇口气，忧心忡忡，“但前几日方总管的小厮有瞧见熬药的丫鬟，把汤药倒了些许进膳食里——”

婕茹眯起眼眸：怪不得那几天吃的“滋补膳食”总有淡淡的药味，当时想到国人最讲究“药膳食补”，平日都会在食材里加点药材一起熬煮，以达到疗养的目的，所以她才没多想，好在她也只吃了两三次，但那些人具体加了什么呢？

“药渣可在？”婕茹问。

“有，自从王妃起了疑心，婢子们便多加留意了，”春晓看出主子神色不同寻常，谨慎的回话，“婢子叫人暗中盯着，发现她们每次熬好了药就把药渣包好拿到不同的园子里埋了，我们的人在她们走后又去把药渣找了出来。”

“做的好，”婕茹将茶碗缓缓放回桌上，淡淡道：“你们明天去把李太医找来，我有话私下问他。”

******

翌日，借着元妈妈那伙人外出跑腿“活动”之际，婕茹把李太医约到了瑶光殿的小院里，待她说明情况，李太医猛然瞪大眼睛，肃容道：

“还请王妃将药渣给我看看。”

青黛和春晓手里各拿着一包药渣，青黛先近前摊开纸包递去，李太医接过药渣，先放到鼻下嗅了嗅，之后动手翻了翻，还拿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尝了尝，随后道：

“王妃，这的确是滋补的药膳食材，只是……”

“如何？”婕茹追问。

“这处方里面似乎加了些不该有的寒凉药材，”李太医沉声思索道，“且孕妇若长期服用可致小产，还不易被察觉……请问王妃，这是哪个大夫开的处方，又是何人从何处抓的药材，此人似是小心的很，因为用量不是很大。”

婕茹面上无波，心下一惊，她睁了睁眼睛问：“还请李太医赐教，倘若有少量吃过两三次，身子会不会出现异常迹象。”

几个贴身丫鬟也跟着紧张的看向李太医。

“哦，若是只吃了两三次，还不至于，”李太医仿佛看出婕茹的心焦，宽慰道，“因为是掺在每日的膳食里，药量必定不敢加大，所以说是长期服用才会小产。”

婕茹稍稍松口气，却仍然不放心的再问：“虽说这药膳短期服用无碍，但毕竟也属于不利的药材，吃了两三次当真没事么？”

她其实就是想知道自己身子出现的那个异样是怎么回事，无奈李太医是男医生，她不方便直接问，想来这方面还是身处现代的好。

“王妃且放宽心，”李太医再次笃定道，“我方才尝试过这些药材，发现这确实是滋补的药膳，只是也叫我尝到了不同的药材，好在用量不多，真的影响不大，日后注意些便好，但还请王妃相告，这是哪个大夫开的处方，我定要去质问一二，因为若非您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一个做大夫的人，怎能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婕茹默然：也许伤天害理的人并非大夫，而是有人借大夫的手为非作歹。

“李太医既已如此断定，我自是放心了，”婕茹平静的笑道，“不过我近日忽然对医术常识有些兴趣，不知李太医能否借阅几本书与我看看。”

既然李太医已笃定药量小，因及时发现而不受影响，自己就不再这事上纠结了，毕竟大夫说的这么肯定，自己若反复问会让他误会她质疑他的医术，这就不好了。

她身子出现异常情况既与滋补药膳无关，男医生又不便沟通，那就自己找些医书来看看学学，没准能无师自通，至于其他的，等她弄清一些事，再来慢慢整治。

李太医何等敏锐，很快便嗅到了婕茹话里不寻常的意味来，当下拱手恭敬道：“请恕我冒昧，王妃近日身子是否不舒服，若有，还请王妃直言无妨，王爷出京前就对我再三叮嘱，一定要时不时留意您的身子状况，您切不可讳疾弃医。”

婕茹面露难色，她还真不是“讳疾弃医”，而是有口难言。

正犹豫着，一个仆妇神色紧张的进了院子：“王妃请恕奴婢没得到通报就擅闯，实在是事情紧急，九世子，九世子他……”

婕茹一愣：“如何了？”

仆妇惊魂未定道：“九世子，在前殿大院逼着元婆子那帮人喝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