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为妻之道

殷老太太还想开口再说，却见孙女似娇似嗔的抱怨中，眉眼间难掩的羞怯媚意，联想到她三朝回门时的情形，以及孙嬷嬷每月的“形势汇报”，似是明白了什么。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祖母不好说什么，”殷老太太叹口气道，“但是茹儿，不管王爷怎么年轻气盛，你这心里要有谱，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也一定得掂量清楚拿捏住了，明白吗？”

婕茹当然明白祖母的一片良苦用心，当下收起矜持和羞赧，温顺道：“孙女明白，往后若有‘动静’，我一定差人及时告知祖母，让您放心。”

“哎，我放不放心倒不打紧，就是茹儿自己一定要上心，”殷老太太握着婕茹的手语重心长道，“四王爷眼下是瞧着你还年轻所以宠着你惯着你，若是等年岁再长些就不好说了，‘母凭子贵’这话永远错不了。”

“孙女谨记在心！”婕茹仿佛许诺般换了表情郑重道。

殷老太太霁颜，露出笑容，她轻拍着孙女的手背喃喃道：“四儿记着就好，日后有什么祖母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便是，”停了停，忽地往婕茹面前又挨近些，压低了音量，“听说肃毅伯府出了点事，茹儿听说了没？”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二人，婕茹也正想与祖母提一提这事，于是知无不言道：

“前阵子听王爷回府时提过，祖母是不是也从爹爹那儿得知此事了。”

“对，老爷上次从宫里回来便与我说了，”殷老太太微微眯眸，喝口茶缓缓道，“他还说这事皇上自有定夺，我们不宜掺和，顺口说情都不能。”

“王爷也是这意思，”婕茹赞同的点头，“在事态尚未明朗前，还是少说的好，至于肃毅伯府那边只要别再继续犯浑，皇上不会一直为难的。”

“怕就怕在这里，”殷老太太将手中茶碗往炕桌上一放，没好气性道，“茹儿怕是知道三姑奶奶到府里找她父亲和兄长说情的事了，她方才也去找你说了？”

“没有，三姐姐是一直想开口说的样子，”婕茹否认，漫不经心道，“只是也许之前才去过父亲那儿，父亲劝慰过她，是以一直未对我提及此事。”

“算她还知道利害没再提了，”殷老太太松口气，表情却依然紧绷，“也不想想眼下是个什么情形，有些话是想说就能说的么，别到时害了自己又连累别人。”

婕苒担心老太太会一直在这事上焦虑，心思郁结反不利健康，忙安抚道：

“祖母宽心好了，孰轻孰重我们还是拎得清的，父兄就更是如此了。”

殷老太太点头，没继续在婕苒这事上继续烦恼，转了话题问婕茹如今宫里的情况，婕茹觉得面对祖母，不妨剧透一二：

“今年正月十五，皇帝下旨让废太子一家进宫用晚膳了，我和王爷也在作陪。”

殷老太太眼睛明显睁了睁，继而深吸一口气，喃喃道：“难怪……”

庄伯爷向皇帝上奏另立储君事宜是在正月过后，而正月十五的时候皇帝一家刚吃过“团圆饭”，庄伯爷这明显是管皇帝家务事都选错了时间，不被骂被罚才怪。

婕茹甚至怀疑伯府吕姨娘受了八皇子的怂恿，才通过吕姨娘去与庄伯爷“通气后”两方商议的结果——试探皇帝口风，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搞成现在这局面。

“是的，王爷与我的想法一致，”婕茹淡然的总结道，“觉着许多事还是要父皇自己想清楚才行，若旁人说多了，会让他觉得自己被逼着做决定，心中必然不快，那样反而坏事，对待废太子就是很典型的一个事例。”

殷老太太深以为然，淡笑道：“对，所以我们两家做的都没错。”

转而想起婕茹说，萧弦要她养好身子再谈子嗣的事，不由想起程氏那瘦弱的体质，老太太搂着孙女语重心长的叨叨：“祖母方才想过了，王爷说的对，茹儿还是把身子养的结实些再说子嗣的事，可不能像有的女子，好容易盼到孩子落地，身子却垮了，那样不值得……”

婕茹感动，羞涩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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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茹从殷府返回王府时已是下午未时，听说萧弦中午都没回府吃饭，顿时一怔，原就对他没有如约去参加婕盈的及笄礼感到疑惑，但想到宫里开年刚开工，也许之前累积的事务要及时处理因而顾不上她这边，所以体谅了他放鸽子，可是忙到没时间吃午饭是不是夸张了点，因为开年工作再怎么多也不至于。

“王爷中午没回府吃饭，那有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的？”婕茹看向飞流。

飞流擦擦额上的汗珠，看上去像刚回府不久，恭敬道：“回王妃，有的，王爷要属下转告您，皇上今早召集群臣议事，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是以中午不回王府吃饭了，可能晚饭也要在宫里吃。”

婕茹心下一惊：连晚饭也要在宫中吃？发生什么事了搞得这么紧张？

但她没有对飞流说出心中的疑惑，只面上淡淡道：“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去用饭再歇歇脚，我若有什么要问的就叫人传话让你过来。”

飞流应声离去。

直到晚上辰时，萧弦才风尘仆仆的返回王府，身旁还有个同样神色紧绷的青年，幕僚戴珩，萧弦被封王之前就追随了。

见到婕茹，戴珩恭谨的行了礼数，萧弦让他到书房等着，这边拉着婕茹去了寝殿。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认识这么长时间，头回见王爷这么忙。”虽说能预感到事态的复杂，但婕茹还是以一种轻松的口吻攀谈。

萧弦看了她一眼，也故作轻松的打趣：“你男人在外头辛苦了一天也不关心一二，直接拿一张公事公办的面孔问话，这不是为妻之道吧。”

婕茹含笑瞪一眼道：“谁说的，”说着朝门外叫了声，“青黛，春晓，你们去把准备好的热水和点心拿进来，让王爷洗把脸再用点心。”

青黛和春晓领着玉露和金风进来，一个手上端着脸盆，一个拿点心，放下东西后，玉露要伺候王爷洗脸，萧弦却说自己来就可以了，金风望眼欲穿的看着这一切，心下平衡了点，却见王妃主动拧了热毛巾为王爷细致的净面，擦脖子。

“真乖，一点就通。”萧弦喜滋滋的享受着婕茹的服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婕茹不好有所言行，只将贤惠进行到底，抓过他的双手放到盆子里搓了搓，最后用干布擦干。

之后更衣也是王妃亲自为王爷宽衣解带换常服，金风眼巴巴的看着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