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将门虎女”的嫂嫂进门

殷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道：“不，祖母只是惊奇，茹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地真是不可思议，”继而敛了神色，“要说到门第，程家的门第其实并不低于宁远侯府，且不提侯府现今如何，程家世代为朝中培育了数不尽的人才，圣上亲笔手谕的牌匾至今还高悬程家大门呢，何况茹儿又与皇室联姻，这无疑是宁远侯府相中你表哥的原因之一。”

婕茹点头，莞尔道：“明白了，还是祖母想的深些，孙女浅见了。”

殷老太太淡笑：“傻丫头，不想想祖母年长你几岁，你能想得到的，别说祖母，便是舅家也想得到，之所以应了这门亲事就是心中有数的，茹儿且放宽心。”

婕茹笑道：“这么说来，程哥哥就要好事临门了，我这做表妹的真替他高兴呢。”

殷老太太点头 ：“对，不过程仁的亲事最快也要到明年了，眼下四儿还是先替你长清哥哥高兴高兴，时下已是月底婚期在下月，府里都已忙活一月有余了。”

婕茹心下一阵雀跃：这么说再有几天就能见到这位“将门虎女”的嫂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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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梁的天气还是很奇特，八九月艳阳高照，到十月才刚有一丝秋意的凉爽，却在月末最后几天气温直转急下，旋即让人们感受到初冬的冷峭，不过一夜间，寒风四起，鸟兽绝迹，满目的枯枝落叶随风飘零铺满地。

好在殷府早早做了入冬的准备，让几个孩子到正房挑选冬衣，除去杨氏备好的，还有一些上好的斗篷、褙子和棉袄棉帽，还是程家前阵子让裁缝店的人到府上给几个孩子量好尺寸，全部做好了一齐送来，大大小小六七件，着实费了不少功夫，说是长清大哥儿喜事临近，给孩儿们做几套好看的衣裳喜庆喜庆。

婕茹最简单，舅家做什么衣裳她就拿什么，婕盈怕冷所以比较关心布料是否厚实，把棉服捧在手心掂量一番觉着满意，便开心的现场试穿；

婕苒最挑刺，一会儿说中衣太薄，穿着不保暖，一会儿又说斗篷颜色暗了不喜庆。

其实就是看上了婕茹那件大红底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袄，心下嘀咕程家对外甥女偏心太过，同样的布料却做了不同款式的衣裳，给外甥女的明显靓眼。

婕茹知道婕苒在想什么，不想搭理：从前黄姨娘把持府里庶务的时候，她的子女还不是“近水楼台”占尽了好处，而其余孩子拿的从来都是挑他们剩下的，有时甚至连长清哥哥都免不了，七弟弟长庭就更别提了。

所以这次杨氏当着婕苒姐弟的面，把最好的布料做成的一件酱色缎貂皮袍让下人送去长清房里，又把舅家嘱咐的那件宝蓝色鼠灰袄给了长庭，长凌眼馋也没用。

婕苒见此情景心中不忿，便在杨氏离开后扯唇冷笑：“舅家倒是贴心的很，不过一件衣裳也要‘一碗水端平’人人都有份，整得跟怕人闲话似的。”

婕茹淡淡一句：“那行，既然三姐姐如此雅量，明儿我便与舅舅舅母说说，日后不论送衣裳还是物件只需送给大哥哥，五妹妹和七弟弟，其他人就不用操心了。”

婕盈“噗嗤”笑出声，讥笑道：“从前也不知是谁把爹爹的话挂嘴上，什么府里不论嫡庶都是爹爹的孩子，不论什么事都会‘一碗水端平’，如今舅舅的做法不正合了三姐姐的意？却又被你说成是‘怕人闲话’，真替舅舅和舅母不值。”

婕苒恨恨的咬唇，片刻后道：“我只是有感于舅家回回都这么客气和破费，觉着这个人情太大了才随口说道的，五妹妹又何必较真，”顿了顿，视线转向婕茹，“四妹妹，你切不可与舅家说这些，让他们误会了会伤心的。”

婕盈鼻子里“哼”了声，意思是傻子才信！继而又转头去与婕茹谈论新衣裳。

婕茹默然：这绕来绕去又成了自己的不是了？沉吟片刻后道：“我没那么傻……”

婕苒噎了一下，半晌无言，之后才有话没话的扯到长清的婚期上来。

直到十一月中旬，长清婚期前几天，婕茹才知道兄长成亲的日子是十一月十一日，她差点失笑，大哥哥竟会在11月11日“光棍节”这天结婚，这不是在撒狗粮嘛，转而反省自己代入感太强，古代哪来这节那节的，都是现代商家的营销手段罢了。

赵府嫁妆一箱一箱的往殷府里抬，大到床、梳妆台、五扇屏风、三门立柜等等；小到洗漱用具茶具用盆，衣裳布匹绫罗绸缎，用的有首饰金银珠宝胭脂水粉……

总之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一应俱全，杨氏本对这桩亲事不满意，早上还在犯嘀咕，直到见到赵家嫁妆横七竖八堆满了正房院子，方才两眼放光的噤了声。

婕茹在见识了嫁妆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古代有“生女等于赔钱货”的观念了，男权社会里，女子地位低，即便是出身名门的女子，若是嫁妆给少了也会叫夫家瞧不起，日子更不好过，所以心疼女儿的家庭哪怕倾家荡产都会在女儿出嫁那天，把嫁妆置办的丰厚殷实，嫁妆多意味着不用仰仗夫家，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这大概是为什么这个时代，或说一直延续到近代，许多家庭都不愿生女孩的原因，然而有这种观念的人脑子估计也被驴踢过，要是没女子，男的从哪里“出来”？

婕茹在福寿堂听着郑嬷嬷给殷老太太说赵府嫁妆的事，也证实自己这一想法。

……

长清的成亲过程一样是迎亲，拜堂，宴席……杨氏一张脸都要笑僵了，忙前忙后，事无巨细；殷吉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总算体会到自己成亲那会儿老太爷和老太太是怎么过来的了；而这次去接亲回府的小长庭亦是兴高采烈的对老爷和太太说着赵府的所见所闻，整个殷府热热闹闹的喧哗了一整天才算完。

府里三个姐妹千方百计的想一睹新娘的芳颜，想见识一下“将门虎女”的赵氏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奈何每次才到门口就被管事嬷嬷给“赶”走了，熬了一晚上到翌日天明，几个孩子才见到了新娘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