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愿意……

直到玄子看穿了她的“阳谋”，她才开始意识到与他近距离接触的难为情——

“那玄公子还不快挪开脚，走开点，”婕茹松开双手低下头，小声催促和提醒，“你，不要跟别人说今天的事。”

“那要看四小姐以后怎么表现了……”手里又多了个把柄，让玄子心情大好。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唇角微弯着后退几步，她大有脚镣被解开的即视感。

“谢过公子，我告辞了！”婕茹嘴里机械的说着，迈步刚开走，忽地一个踉跄，脚趾一阵锥心的疼，这男人刚才两脚踩在她鞋尖上，相当于踩在她十个脚趾上，没痛感就是神仙了。

“你怎么了？”直到此时，玄子脸上才显出一丝愧意，伸出两手扶住她的胳膊。

婕茹推开男人的手，倔强道：“没事，有点酸麻而已，走几步就好了。”

然而每走一步就踉跄一下，步履蹒跚，玄子看不过去，强行拉过她的胳膊道：“你这样走到明天都没法和老太太汇合，快过来，我给你看看。”

婕茹觉得他夸张了，转念一想会耽误时间却是真的，于是她抬扫了一眼周遭环境，依旧静悄悄的，便由着他扶着到一面浮雕墙根下靠着站好。

但见玄子单膝跪地，半蹲着的姿势，之后伸手抓过婕茹一边脚。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婕茹云里雾里的要缩回脚，“玄公子，我真的没事，只需休息片刻便好了……”

一个高冷帅男单膝跪地在一个女子石榴裙下，吃瓜群众的各种脑补不要太精彩，她可不想成为那个被脑补的主角。

“等我给你看看情况再说，听话，别动。”男人头都不抬，说出的话却如同命令。

婕茹仰头望天，感觉半蹲着的玄子已利索的脱去她的鞋袜，接着是自己一只脚丫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掌心包覆，她没忍住低头瞥一眼，见他一手托着她脚底在他膝盖上，一手揉着脚趾。

“是有点青红了，这样疼不疼啊，”玄子手里的动作不停，抬头看她一眼，道，“疼的话就叫一声，我再给你多揉几下。”

起初婕茹眼见这可恶的男人居然也有“此时此刻”，心下很解气，可是当她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半蹲着给她查看脚伤还给她揉脚趾，又在心中萌生愧意。

“也没有多疼，玄公子不必这样……”婕茹试着往回缩了缩脚，讪讪着阻止道。

不料自己小脚给男人牢牢握在手心，她都动不了，只听他嗫嚅着说：“没有多疼，那就说还是会疼，我再给你多揉几下，看看青红淤色能不能散了，散了才不疼。”

婕茹无语凝噎：这男人是不是固执了点？

终于轮到另一只脚，婕茹索性不劝了，他爱怎着怎么着吧，反正不至于把她脚给卸了就对了，两只脚丫在他掌心里被轮番呵护着，好容易等来男人一句“好了”，又见他认真的给她穿好鞋袜，方才站起身子看着她道：“四小姐，你走两步看看，再跳一跳找找感觉。”

婕茹很想大声说明，她的脚只是被踩不是被砍，不至废了真不用这样，然而目光触及他不容拒绝的高冷神情，知趣的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按他说的办了，走走停停不时跳个两三跳，又在原地转了两圈仿佛小学生。

“嗯，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玄子蹙着的眉峰舒展开来，仿若如释重负道，“四小姐这下可以放心去与老太太汇合了。”

婕茹如临大赦，低眉垂眼，颔首致谢着告辞，待她抬头，迎上他带点暧昧的目光，只听他颇为不爽的语气道：“这也就是你，换做其他人，我才不给什么人揉脚还穿鞋。”

婕茹没忍住捂嘴呵呵笑，想取笑几句，却因为眼前掠过玄子单膝跪地半蹲着给她揉脚趾的情形，没来由的一抹羞涩之情浮上她的小脸。

“如此，我这里谢过玄公子，告辞了。”婕茹仿若受惊的小兔，低眉垂眼的道别，随后转身提起裙子仓皇小跑而去。

一个衣着同样考究华丽的年轻男子慢慢走到玄子身边，见他还在向远处张望，笑道：“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四哥竟也会有拜倒在女孩石榴裙下的一天，这要是给兄弟们瞧见了，不知道要怎么笑你。”

玄子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眼里笑痕未褪：“他们爱笑便笑，我愿意……”

年轻男子闻言，笑意更深：“四哥既然这么宠四小姐，又何必搞个假身份面对她，小心她将来知道了不饶你。”

玄子想起婕茹的几次试探，笑的很宠溺：“我倒也不是刻意要瞒她，是实在好奇她还有什么花招在等着我，姑且等等看……”

******

婕茹与殷老太太等人汇合后，傍晚黄昏前回到殷府，有丫鬟近前来报说堂姐婕茗与其母亲殷大夫人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几人相互打了招呼后，殷大夫人随杨氏去了正房厅里，婕茹对殷老太太道：

“祖母，您先回福寿堂歇着，茹儿想与茗姐姐单独说会儿话，回头我再去看您。”

殷老太太点头，含笑叮嘱几句便由郑嬷嬷领着走去福寿堂。

婕茹领着婕茗去了逸芸水榭自己的闺房里，两姐妹落座，秋月奉上茶点蜜饯之后，按照四小姐的退出房门外，她若没有叫她们就不要随意进来打扰。

“茗姐姐近来可好？”婕茹拉着婕茗的手轻声问。

“还好，一切如常。”婕茗微微一笑道。

一切如常？那就是一些事还没有进展和改变咯？婕茹心下暗忖。

“今日我随祖母和太太还有两个姐妹去逛庙会了，”婕茹又挨近了点，悄声道，“我还到‘送子观音’面前给茗姐姐祈福了求子了呢。”

“是么？那姐姐这里谢过茹妹妹的一片好意了，只是，”婕茗却显得兴致不高，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怕是要辜负妹妹的美意了……”

果然如此！婕茗还没怀上子嗣！婕茹心中有数了。

“恕四妹妹鲁莽，”她决定开门见山，看着堂姐道，“茗姐姐上次在信中提到的事有眉目了没？”

古代未出阁女子说话就得这么弯弯绕，放现代不过一句“姐姐怀上宝宝了没”，但在古代这么说不挨骂也得被罚抄《女戒》写到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