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萧凛的梦境

“裳儿，你在哪儿?”萧凛在迷雾中呐喊，可雾气并没有消散的痕迹，反而越聚越浓。

远处突然传来一丝光亮，萧凛顾不得怀疑，大步上前，心里想着冰裳再等等我马上就来救你。

白光刺眼，萧凛用衣袖遮挡，眯上双眼，在睁开时，发现自己在地牢之中。

“救命，滚开，我最怕蛇了！”一道惊恐嘶哑的女声传来，是冰裳！不等萧凛欢喜，转过头来，他看到冰裳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地蜷缩在地牢之中，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蛇。

萧凛心痛，想要立刻将蛇驱赶，把她抱入怀中，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冰裳在蛇群里哀嚎痛哭，萧凛咬牙切齿，握紧双拳，肩膀颤抖。是谁?谁敢这么对待冰裳，滚烫的泪水滑落砸在地上。

“又到了夕雾最喜欢的时辰了。”帝王威严阴冷的声音传来，是澹台烬，澹台烬不是喜欢冰裳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夕雾最喜欢的时辰?叶二小姐不是与冰裳和好如初了吗？万千思绪划过。

“澹台烬！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叶冰裳’哀嚎祈求，‘澹台烬’平静地看着她痛苦挣扎，片刻后，命人将蛇收回。

萧凛不忍在看，心里默念这都是假的，冰裳她不会有事的，可耳边痛苦嚎叫的声音仍在回荡。

“夕雾死了，她最讨厌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澹台烬’声音阴冷。

萧凛感受到力气回归，手指微颤，他可以动了。萧凛扑向‘澹台烬’恨不得将眼前人撕碎，‘澹台烬’却突然消散，萧凛跌入冰湖。

“快来人啊！大小姐掉到水里了！”昏沉之中，萧凛看到有道人影游向自己，他伸手去抓，却落空昏迷过去。

再醒来时，嘉卉站在面前，为自己擦拭身体，这是哪儿？萧凛坐起身，发出的却是女子虚弱沙哑的声音，这是冰裳的声音！

还不等萧凛反应，门吱嘎推开，寒风刺骨，萧凛拢了拢身上的棉被，来人正是‘叶夕雾’。

萧凛想问二小姐怎么在这儿？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自动问话，“我知道二妹妹不是故意的。”冰裳的身体开始虚弱的咳嗽，萧凛也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痛楚寒冷。

‘叶夕雾’刻薄嚣张的说，“我就是故意的，你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女，也敢肖想六殿下，你只配做个卑贱的侍妾。”‘叶夕雾’高昂头颅，瞧着叶冰裳的惨样，沾沾自喜，又辱骂几句，在丫鬟的劝告下离开，顺带着将暖炉踹翻。

感受到叶冰裳的颤抖与畏惧，萧凛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为何一点都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在哪？为什么不来保护冰裳?

萧凛想询问‘嘉卉’，还未出声，头晕目眩。

转眼到了下一个场景，叶家人整齐地坐在餐桌前，‘叶老太太’抱着‘叶夕雾’，左一句心肝右一句宝贝的叫，‘叶啸’也一副慈父表现，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温馨和乐。

萧凛想叶二小姐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叶老夫人与叶将军总会替冰裳出头，训诫二小姐吧。

“祖母，父亲，冰裳这几日因风寒未能请安，是冰裳的过错。”叶冰裳虚弱行礼，‘叶老夫人’却半个眼神都没看过来，倒是气氛骤然变冷。

‘叶夕雾’乖巧起身，“前些日子是夕雾的错，夕雾向大姐姐道歉。”不等叶冰裳回答，‘叶老夫人’出声打断，“我们夕雾长大了，不过道歉我看就不必了，免得伤了姐妹情谊，你说对吧，冰裳?”

‘叶老夫人’眼神示意，叶冰裳领会，立刻回礼，“祖母说的是，二妹妹若是道歉，便是伤了姐妹情分。”‘叶老夫人’满意地点头，继续抱着她的乖囡囡，说长问短的。

叶冰裳在角落坐下，‘叶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吩咐道，“这事关乎夕雾名声，我可不希望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显然这话是说给叶冰裳的，那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只能看着什么也改变不了，萧凛透过叶冰裳的视角，看着这一大家人的温馨，无人在意角落里的另外一个女孩。

她才刚刚病愈啊，却被要求闭上嘴巴，不许告状不许哭诉，做个乖巧懂事的娃娃。

越来越多的场景来回转换，萧凛看着这一幕幕，恶心的他想干呕。

他看到叶家叛国，逃到景国过着更加富裕的生活，独留冰裳一人在盛国接受盛民的声讨谩骂；他看到自己抛下冰裳，将她送回皇宫，每日在漏雨的破屋里吃斋念佛；他看到盛国国破，冰裳在难民中漂泊，最终流亡到景国；他看到众人审判她，说她偷情丝，骂她恶毒又虚伪，说她施粥只是为自己的私欲。

他看到冰裳绝望地望着自己，说所有人的爱慕之情都是因这情丝而起，包括自己对她的爱。

放屁！萧凛想抱住冰裳，告诉她自己爱她绝不是因为什么情丝，从郊外初见，自己的整颗心都为她跳动，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之前的梦境那般。

梦境?对！这是梦，都是假的，裳儿还等着自己，萧凛你不能倒在这里，裳儿还等着你去解救，这些事情绝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