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扇被宁远舟关上的门片刻,终究还是披了件大氅,戴上帽子,骑马朝俊州奔去
到达俊州时已临近亥时,街上一片寂静,冬日的风刮的屋檐上的破旧灯笼呼呼作响,我皱了皱眉,这章崧可真会选地方,屋内的烛火摇曳,在此时此景下不知是温暖还是怪异
我走上前,用刀柄敲了敲门,半晌,里面才传来一声
——谁?
李清淮(姜禾)来取一旬牵机的解药
片刻,房门打开,是一个略微佝偻的白发老人,我微微诧异,刚刚的声音气贯丹田,若未见其人,我断断不会与眼前的老者联系起来
——你不是宁远舟,请回吧
李清淮(姜禾)他来不了,我来替他取
他一直低着头,听此便欲关门,我见此,迅速伸手抵住
他低低冷笑一声
——不听劝是会吃亏的,小姑娘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手心蓄力,迅速朝我的那只手攻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是多年习武留下的身体反应,就在他马上攻上来之际,我迅速将手撤回,脚下蓄力,一个空翻将那扇屋门踹开
他就着我的气势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蹬地,一个闪身,同我拉开距离
他站在帘子后面,我借着跳动的烛火,透过那破旧不堪的竹帘观察着对面的老者
他头发花白,用简单的木簪利落的束起,有些碎发落了下来,在风中微微飘动,背有些弯,穿着一身黑色冬衣,虚虚拄着一根拐杖,眼珠有些混浊
我暗暗猜想,难道…他患有眼疾?
我紧了紧手里的刀,解释道
李清淮(姜禾)他现在来不了,若因为此缘故死在路上,没有完成任务,你觉得章崧会放过你吗
他听此面上有些犹疑,说实话,他只是一个江湖人,被章崧雇来保管什么劳什子解药,若今日将解药轻易交出去怕那姓章的怪罪,若不交,那叫宁远舟的人倘若真因此而死,自己也可能会被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思及此,索性将解药从衣袖中拿出来
——看你的本事
说完便放进怀里
李清淮(姜禾)那就请前辈赐教
我边说边抽刀朝那人攻去,话音刚落,我便已持刀飞身至那人眼前,身后本就破旧的竹帘因攻势附带的内力哗啦啦落了一地,而对面那人只是静静的立于原地,等刀尖距离命门只有一毫米之际,一个弯腰,从容躲开
我一招不得手,刚想转身再攻,便见那人已快速飞身至屋外的院中,我快速追去,我俩立于院中的两侧,便听见那老人家静静说道
——你内力很深,速度很快,若是平时,我俩或许可以交流武功,只是可惜了
他话音刚落,便手下用力,一柄泛着寒光的剑从那根拐杖中飞出来,他瞬间抓住,朝我攻来
我来不及思考,只得用刀先格挡住,刀剑相碰,叮的一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被逼着连连后退,直到退至屋门口,我才缓了些力气,借着台阶,脚下一蹬,将那一股子内力打了回去
他朝后仰了仰,我迅速飞身至他身后,转身朝他攻去,他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过那一刀,并持剑攻过来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仍分不清胜负,我见他靠着石桌微微喘气,便将手中的刀朝他猛地一掷,他耳朵灵敏,立刻捕捉到这尖刀破空之声,连忙提剑去格挡,只是他亦没料到,在他伸手之际,我早已运起轻功,腰间无相剑随之抽出,等他反应过来,伴着破云刀稳稳插在一旁的墙上,无相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我停了几秒,将剑收好,他感应到,笑了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他一边念着,一边去帮我取刀,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苦涩,曾经“白马踏雪,抱剑赴风”的左言卿,被好友陷害,致使双目失明,从此他发誓今生再不穿白衣
他将刀插进刀鞘,才递给我,同时从怀里拿出一瓶解药
李清淮(姜禾)前辈告辞
等我走至院门口,他在我背后问道
——你是黄盛的徒弟吧
我听此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冷声道
李清淮(姜禾)我不认识他
那个名字,既是美梦,亦是噩梦
他既是我黑暗中的一束光,更是那片黑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