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问话

江信鸿没来，他们也不能出学校，阮澜烛便提议再去一次档案室，找那个声称知道学校所有事的大叔。

大叔还在扫地，听到他们问路佐子手微微顿了顿，眼神闪烁一瞬道:“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又是这种躲闪的态度，好像那个女孩是个忌讳，“佐子”这两个字烫嘴，这彻底击破了庄如皎的心理防线，她颤抖着声音质问:“她生前被所有同学欺负，死后还有人把她的死编成歌谣取笑她，难道就因为她家里穷，她就活该这样吗？！”

穷，是她心里一道不可愈合的疤，生生横亘在自己腐败的童年，一经洗刷就泛着绵延的痛。

“她不该这样，”阮青淮安慰般地轻抚着庄如皎，让她平复心情，“穷并不可耻，精神的匮乏远比物质的穷更可怕，错的是那群自以为高尚的人。”

阮青淮:“大叔，你要是知道什么，还是告诉我们吧？”

大叔把他们带入档案室，叹了口气道:“我不仅认识路佐子，我还认识她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庄如皎疑惑道:“佐子的父母呢？”

大叔:“佐子的父母在一次送鱼的过程中出了车祸去世了，后来佐子也车祸去世了，报社记者竟然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新闻，去她家里做了很多采访。”

阮澜烛:“采访内容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们看一看？”

大叔从抽屉里把报社新闻拿出来递到他面前，众人倾身去看:新闻的照片上佐子一身白衣，生得文静素雅，挺乖的一个小姑娘，报道上却通篇都是糗事，对于她的死也多是笑谈。

为了博眼球，这个记者真是不择手段。

凌久时轻皱眉头:“看照片那里人烟稀少，司机的视野应该挺好的，到底为什么会出车祸？”

“也许她不是走在路上被撞的呢？”阮青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手指指向照片边缘的一个角落，“这里应该是一个楼梯吧，若是在这里发生争执，猝然摔落，而司机避之不及，砰——”

“一朵祖国的花儿，枯萎了。”

阮澜烛定睛一看，他本就能看见旁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自然将那只露出一截的楼梯一览无余:“有这种可能。”

庄如皎更愤怒了，这群少年明明是学生，为何心肠如此坏！看来他们不仅欺负了佐子，连佐子的死也和他们有些人脱不了干系！

凌久时沉默地把采访往外翻了一页，又看到了一家佐子的家的照片，看环境果然很穷，他目光下扫，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事物——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万花筒。

他曾在档案室见过，原来那是佐子的东西。

大家把采访还给了大叔，道过谢后便去了原本放万花筒的地方，果然找到了那个竹篮，庄如皎把万花筒拿了出来，看到了筒架上的笑脸。

庄如皎:“我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在玩具上画一个笑脸。”

“所以说你们都是小姑娘。”阮青淮让她把万花筒还回去，道:“这里应该找不到线索了，出去看看吧。”

大家边走边交谈，黎东源终于插了一句:“现在看来钥匙就在路佐子身上了，难道我们真要杀了她吗？”

“为什么要杀他，”凌久时语气少有的冷硬，“她分明是被欺负的对象。”

阮澜烛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劲，温柔道:“凌凌，怎么了？”

凌久时:“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她经历的一切，或许比我们能想象的都要可怕得多。”

阮青淮给他吃个定心丸:“她又没错，我们自然不会杀她，还是先把真相弄清楚吧。”

庄如皎顺从点头，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惊讶道:“那是江信鸿吗？”

果然是他。

正愁找不到他呢，他就自己送上门了，众人抬步准备去堵他，阮青淮慢他们一步，拉住了阮澜烛。

阮青淮:“凌久时最近心情不好，你不安慰安慰他？”

“我知道。”没人比阮澜烛更关心凌久时，凌凌一点点的不对劲他都能轻易察觉，但有些事凌久时不说，他不能主动窥探。

“你要是想要的更多，就要主动出手。”阮青淮和阮澜烛一起被创造，相当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只道:“引导他爱你，他会愿意。”

饶是自恋如阮澜烛，在感情中也内敛隐忍，因为知道终会消散，所以害怕靠近，却又为他而生，恨不得生生世世一起，如此两厢折磨，煎熬身心。

可若是爱得奋不顾身，便不会在意那些难言的隐痛，只珍惜当下的欢欣。

感情不是跗骨之蛆，是他冗杂生活里榨出的唯一鲜活，也是阮澜烛有限时间里的所有慰藉。

“你可是我哥。”

你可以很好地爱别人，也值得被爱。

————————————

佐子写得好慢，我要加速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