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长月烬明：神识

41.

唐周没说完，突然就说不出声了。

他张着嘴巴，试图想要说出声来，可不管想要怎么发出声，都好像被禁锢了一般。

他疑惑着去看慕瑶，注意到了她眼底流露而出的浅笑，这才意识到是她搞的鬼。

看着眼前的人在张牙舞爪的抗议，慕瑶依旧无动于衷，在与魇魔的拉扯下，大部分的记忆已经尽数想起，从上古魔神屠尽金乌一族，在混乱中她在族长的保护下流入了通往族外的河流之中，滚入了墨河领地。

在那里遇见了人生中的第二个家。

然而……

这一切还是结束了。

在桑酒喜欢上战神冥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走向了悲剧。

如果那个时候她不一心念叨着拜稷泽为师父，如果那个时候她待在桑酒身边，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蚌族会安然无恙，桑佑不会被辱杀，桑酒也不会成魔。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

她再度闭上眼睛，全部都是桑酒赴死的时刻，纵然冥夜想要以自己的神髓换她成神，可终究是无用。最后一刻，即使是她想要尽自己所有去保护雷劫之下的桑酒，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回到这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慕瑶竭力的去想着，越想越沉，直至耳畔出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

“小慕瑶，你可总算是醒了。”

她想睁眼，却睁不开，可却能够感觉得到声音的来源离他很近。

“不过才百年罢了，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么。”

“稷泽……是你，你是他，你我怎么会忘，还有你不是已经……陨落了，为何你还能同我说话，是不是你没有死，是不是还在某个地方藏起来了，我该怎么去找你。”慕瑶激动的喊着他的名字，不知不觉中脸上都已经挂满了泪痕。

“哎现在的我不过是世间存在的一缕神识，凭靠着一点神力才能找到你。”

“什么……”

“时间来不及了，长话短说，小慕瑶可别忘了师父的话，一定要好好记着。”

“我一直都记着的……”慕瑶轻声喃喃，嘴唇止不住的在颤动着。

“魔神乃世间罪业化身，纵然百年前集结仙神之力也纵然无法将其诛杀，只得暂且将其封印镇压。如今岁月沧桑，时移世易，我希望小慕瑶能找到一人，找到魔神的寄主。”

“寄主？”

“魔神心未死，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复生重来的机会。小慕瑶，会有人帮你，也会有人助你还愿，不管你是想留在现在，同她合力阻止魔神引诱寄主成魔，还是……”

稷泽的声音突然凝滞，忽而又是一笑，“小慕瑶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难不成魔神是一直在试图诱导寄主，让他再度复生，可这寄主又会是谁？”

“那人，他生来没有情丝，不知情爱，不知悲痛，他……他生来便是世人眼中的异类，尝尽世间冷眼折磨……”

“稷泽？白老头？师父……”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几乎都听不清了，慕瑶心中一急，开始叫着他的名字。

奈何连点回响都没有。

隐隐约约，仿佛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

“慕瑶……慕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