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简直太羞耻了,东方纤云岂能由他抱着,口中说着类似把他放下的话,却没有荡起一丝涟漪。东方芜穹反而越抱越紧,稳稳走着,对东方纤云的挣扎无动于衷。
天色更暗了,路已有些看不太清。远远的,宫殿旁掌起灯,星星点点,竟透出一派祥和。
“陛下,今夜要小心点。”
东方芜穹的声音木木的,清晰地传入东方纤云耳中。东方纤云感受着对方胸腔的振动,不明所以,垂眸思考这莫名其妙的话。
良久,明亮的烛光将二人包裹。轻纱幔帐,正是上一世东方纤云身死的寝殿。看到那侧书案,东方纤云就想到了躺倒在书案旁的少女尸体。
东方芜穹把他放上床榻的时候,发丝垂落到他的脖颈上,痒极了,让他忍不住朝一旁躲了躲。东方芜穹扯过一边的被子,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天下太乱了,今日一城破,明日一国灭,这乱世之君啊……”
东方芜穹铺好被子,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小皇帝:唇红齿白,金色眸子映着烛火赋予的高光,俊丽勾人的面容在烛焰攒动下忽明忽灭。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脏上,兴许是,难过……
东方芜穹俯下身,在东方纤云额头上留下一个略显湿热的吻,眼底晦暗不明。
“陛下,臣有点舍不得了,怎么办?”
“什么?”
东方纤云觉得不太妙,连刚刚的亲吻都没那么在意了。这乱世之君,恐怕说的就是他。
没给他多少时间思考,东方芜穹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东方纤云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东方芜穹走后并没有把门带上,外头突然起了大风,烛火晃动着挣扎了一会儿,但与风较劲输了,不甘心地熄灭,殿内陷入黑暗。只有外头的月光和远处的灯火,透过门和窗子照进来。
黑暗会让人畏惧,因为人们不知道危险会潜藏在何处。
东方纤云用被子把自己团成球,尽管看不真切,也死死盯着门外,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也不明白自己如此紧张的缘由,可是直觉告诉他,要小心。
突然,一支箭矢扎在床头,东方纤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箭矢跟水龙头开闸似的,第一个射出去了,便一发不可收拾,空中到处都是箭的嗡鸣声。东方纤云迅速下床,他之前所躺的位置已经插满箭矢,毫不留情地要置他于死地。
东方纤云踢翻桌案,被褥覆在桌的背面,而他自己趴在桌案后头。几只箭矢不仅仅穿透桌面,更是刺破了桌底的被褥,直指东方纤云面门。只不过没有成功穿过去,还是被卡死了,箭尖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芒。
桌案被箭矢的巨力带着向前顶,东方纤云没法,扯过一旁的凳子,用凳腿顶住桌面,自己在后面扶着凳子。接连不断的冲击力,把他的手臂震得发麻。
木屑翻飞着,殿内凌乱不堪,稍有不慎便是箭矢透体而过,血溅当场。
箭雨停了,世界安静得出奇。但是这份安静,只会让人的精神紧绷到极致。
果然,在黑暗中,东方纤云听到了剑尖划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东方纤云屏住呼吸,攥紧了手里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