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茶之毒,是东海那一战前被下的吧?”莲生知道李莲花不是不想开口,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如何开口。
“是啊,没想到我还能在碧茶之毒下活到现在。”李莲花的表情有几分怅然,莲生大概能体会几分,却也只是几分。
“下毒之人……为什么呢?”莲生的话音迟疑,十年前的李相夷就算骄傲自大,他也是李相夷,会让他毫无防备的中毒,那下毒之人多半是亲近之人。
“事到如今,都过去了。”
莲生又何曾不明白,李莲花的意思是:事已至此,便这样吧。
四顾门已散,江湖重新洗牌,李相夷留在了十年前。
回不去了,也只能这样了。
“你呢?你的花好月圆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莲花干了一杯酒,眼神里带着二分迷离看着她。
是试探,也留给了她退路。
李莲花总是如此体贴。
她不想辜负李莲花那扇好不容易为她打开的门,所以她不介意为他敞开一扇窗,她没有躲避,对上了李莲花的视线:“我以为你有所察觉。”
“跟金鸳盟有关。”
“是的。”莲生也干了一杯酒,“确切的说,是跟金鸳盟圣女角丽谯有关。虽然笛飞声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件事搅进来于他没有意义,所以那个人一定是角丽谯。”
“只有她想我死。”莲生苦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兄长,如果你做的事情跟金鸳盟有关,那么角丽谯这个人不容小觑。”
“兄长,你和我不同。
十年过去,哪怕现在的你是李莲花,也不可否认你也是李相夷。那段过去足够灿烂到挥散所有阴翳。
你是李莲花,也是李相夷。你可以不再选择承担李相夷的责任,李相夷也可以想成为李莲花的。”
许久,李莲花开口:“你原本叫什么?”
“若禹,然有为者亦若是兮,岂无与舜禹之事同。”莲生声音有些哽塞,“儿时的记忆已经很浅淡了,我只记得有长辈唤我阿生。后来因为我轻信旁人,那位长辈也死了。这小半辈子好像总是东躲西藏的,活得像个过街老鼠。”
“当莲生很好,但没有若禹也不会有莲生。”莲生笑的坦然,就像她面对自己没有几年的寿数一样坦然。
“我被你说动了。”李莲花也笑了,多了几分豪迈,少了些许内敛。“我啊,是为了寻我师兄单孤刀的遗骸,想着也好让我师兄能魂归故里,将他跟我师傅葬在一起。”
“也该带你见见我师父了,你这武学天赋啊,若是我师父见过你定高兴得不得了,没准儿我还能多个小师妹。”李莲花感慨。
“怎么?兄长这是更喜欢师妹啊?”莲生白了他一眼,“有我给你当妹妹你还嫌弃?”
“当师妹就是师父给你操心,当妹妹那可是手把手亲自养啊,那可不一样。”李莲花看着面前打扮成少年的女孩,从小乞丐已经出落成一副绝色少年了,“你别说,这样看来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两人一边聊,一边饮酒,傍亮天的时候都有点喝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