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要是百川院录入你了,那你应当有自己的刑牌呀,又怎么会偷拿别人的呢?”
李玄商朝方多病腰间看去,见牌子上写的名字是石水。
“原来方大侠你不是真刑探,李莲花也不是真神医,就我说得是实话啊。”
李玄商看向他们的眼神露出几分受伤的表情。
“你不是也假扮李相夷吗?”方多病说话时有几分不自然。
“那不一样,李相夷是天下第一,我也是天下第一,这怎么能算假扮呢,大不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改名叫李相夷好了。”
方多病只觉得他挺自信的,天下第一美吗?他笑了笑,将李玄商推到一边:“乖,别闹。”
李玄商撅着个嘴:“哼,我才没闹。”
李莲花笑了笑:“下次藏好点,我上次见你的时候呢,你鞋袜干净,可现在却蒙灰生尘的。”
方多病也撅着个嘴把腰上的刑牌扯下来塞怀里。
“大少爷连茶水都不愿意将就的人,现如今,几日都不更换鞋袜。”
李莲花又看了一眼李玄商:“你的衣物倒是干净。”
李玄商露出小虎牙,骄傲道:“那当然,本公子的衣物都是特殊药物浸过的,毒不近身,沾水不湿,尘落不留。”
李莲花举起个大拇指敷衍而过,继而对着方多病。
“想必是囊中羞涩了吧,你又把自己的玉佩都给当了,可见你爹娘不支持你做刑探,所以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那百川院哪里会轻易和朝堂扯上关系,肯定不会接纳你,所以你就和佛彼白石打了个赌,破几个案子再进百川院。”
李玄商赞叹道:“你做神医一般,做神算倒是一流啊。”
李莲花展示过自己断案的实力呵呵一笑,谦虚地握拳:“过奖过奖,不过是心思比你敏捷一些罢了。”
李玄商:……哼……
“不如我帮你探案,你放过我如何?”李莲花看向方多病,本以为胜券在握了。
可是方多病只觉得笑话,这个巧言令色的假神医还想帮他断案呢,肯定又在耍花招,他当即点穴让对方动弹不得。
“不错,百川院确实没有正式录用我,正好拿你这个假神医当投名状。”
“案子我自己会查,用不着你帮忙。”
看李莲花被不按套路的方多病压住,李玄商噗嗤一笑。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对方身前,扯了扯他的脸颊,只可惜太瘦了,没多少肉:“李大夫不说话的样子真乖啊。”
李玄商无处可去,便跟着两人了。
三人一起去前院看看那选灵童的场面。
只见一群人围出了个正方空地,六位待选灵童站在玉罄前。
“诸位乡亲,各位教友,先师于本月初七蝉蜕登仙,留下箴言,由灵童来继承灵山派。”
李玄商只觉得荒唐,哪家继承人不是慎重又慎重地选出来的,这可是和百年基业有关的大事,随意靠天缘选,万一对面是谁家派出来的刺客,直接集体躺板板吧。
“选出来的灵童,将继承灵山派全部财产,包括三家分坛,四百亩地,以及商铺十二处!”
此言一出,四下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所以请下面各位灵童上前,在师傅他老人家金身面前,手敲玉罄,磕头请示!”
李莲花显然看出了里面的蹊跷,提醒方多病道:“这若是被认定的灵童有好处,那其他的灵童呢?”
“危险。”方多病显然也想到了。
李莲花又看向李玄商,只见少年正好奇地看向场地上的仪式,一副看猴戏的兴致勃勃。
李莲花:……我在指望什么……
只见灵童们刚敲击玉罄,伴随着回旋的响声一道火花突然冒出来,随后就变成一道火线,将灵童的衣物点燃了。
“快停下来!”方多病急忙出言提醒,但为时过晚。
那火燃得极快,灵童们尖叫地扑腾起来。
李玄商见状抽出了方多病腰间的佩剑。
众人只看清楚他拖出的影子,连剑招都没看全。
可是剑刃上寸寸结出冰霜,周围的空气也迅速降低,在这六月的天气竟然飘出鹅毛大雪!
第一式,新雪。
风压威摄,霜冻牵制,万木经霜冻易折。
极速降低到零下的温度和雪花将灵童们身上的火湮灭,连周围的树都落上一层冰霜。
李莲花和方多病纷纷惊讶地看着他。
这不是剑法,是刀法!
随着李玄商收剑还给方多病,四周的温度也立刻回升,雪花融化蒸发。
“这,这位小兄弟剑法如神啊,六月飞雪,见所未见!”那灵山派的主事长赞叹不已,走到李玄商身边。
“太神了!”
“这是什么剑法!”
周围也传来各种赞美讨论,看向李玄商的眼神也充满了热切与崇拜。
“在下眼拙,不知侠士大名?”
“在下李相……”李玄商挺了挺胸膛。
在他说出口前,李莲花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家弟李相亲,献丑献丑。”
李玄商瞪着他,将他的手扒开。
“原来是李相亲李大侠,多谢大侠伸出援手啊。”
“是啊是啊。”
方多病收好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李兄还真有一手。”
李玄商哼了一声抱臂道:“我早就说过,本公子是天下……”
这回又被方多病捂住了嘴:“呵呵,他是说他心怀天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李兄弟真是大义啊,这青山兄的法子虽然有些古怪。”
“但这位小兄弟看着是唯一没有着火的。”
“莫非,他就是王道长显灵选中的灵童?”
这下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旺福身上。
“这根本就不是显灵,这是一场人为的纵火案!”
“你休得胡言乱语!”当场就有人否定了方多病的推测。
方多病从容地接过离儿递过来的火石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我刚刚在玉罄里发现的火石,里面有引线,连着的是蒲团下面的棉花,这才会着火。”
有证据在此几个人的目光也不敢跟他对上。
“这是有人故意纵火,你们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人自然推诿不认,问过底弟子是否有可疑人,也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李莲花从灵童身上发现了磷粉,展示给众人看,提议可以从那些接触过灵童的人入手。
哪知反遭灵山派的怀疑:“既然你们说是纵火,那为何偏偏只有你家小厮安然无恙,那现在看起来,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你是不是傻啊,要是我们是纵火犯,我们干嘛揭穿这是纵火啊,直接顺着你们的意思继承了家产岂不是更好。”
李玄商是心中不平就要直接出口的,半点不会考虑到灵山派的势力。
“你……”
“你什么你,谁稀罕你这点儿啊,我还说纵火犯是你呢?要不然你这么着急往外倒脏水,该不会是急于甩锅吧。”
方多病忍笑打住李玄商的嘴炮攻击,拿出了怀里的刑牌:
“在下多愁公子方多病,是百川院的刑探。”
灵山派众人皆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