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迎帝使真能把皇帝带回?”
“不受宠的公主当的迎帝使,啧,你们可知这公主多么软弱可欺?”
其中一士兵当即给了他一锤。
“乱说什么,不行也得行!”
叽叽喳喳,时亥全然没找到和此人换回来的机会,一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休息的大通铺,尽数全听。
梧国讯息要说谁最知晓还得是朱衣卫前指挥使,他上位没多久,立明面上的情报局,对立安国的梧国讯息很快查清。
此不受宠公主名为——杨盈。
爹不亲娘不爱哥哥不疼,深宫之处正是势利眼颇多的地方,想顺心意活着难上加难,杨盈无用归无用,落在此时难得的一枚最好拿捏的棋子。
几日过去大部队走远,被替换的人也没回来。
估计想能有人替他送死简直好运,他这身份又不轻不重没人管,被发现脸一样,他也能说是双胞胎。
总而言之,一点乱事没有。
时亥在这群小兵中又是训练又是练武,越活越回去了,他借人身份不生不息跑路,诛九族的祸可就到那人身上了。
真是…信任他啊。
算罢也没什么事,找具尸体换张脸的事而已,毕竟那丹阳王不见得什么安分人,没丹阳王还有多张眼睛,出门死几个人想来没几天。
想通后,时亥混在小兵里活的还算快乐。
吃肉喝酒肆意的很。
其中,杨盈公主相当不开心,所学尽数男身皇子之事,皇权通事听着都要睡觉了,还有皇嫂子送来的教事姑姑。
姑姑平日会说她:“你是礼王,不该做这,不该做那。”
零零碎碎听的杨盈头晕脑胀,安国关系什么都没说便算,礼仪之事还颠三倒四,她不听就要受姑姑白眼。
杨盈胳膊阵阵发疼,越是怕。
小兵什么最难遇上迎帝使,平日杂事就够他们忙活了,时亥没什么忙的,一路熟人谁也不拦着谁,左传右转到了杨盈教学屋子。
“礼王,你怎么还听不懂?”
女声一口一个礼王礼王,语气半分尊敬都没有,时亥都能想象到那教事的人肯定对这杨盈翻白眼。
“姑姑…别…我会学会的。”
杨盈嗓音发颤,似要哭了。
那姑姑教的烦心落下句:“礼王好好反省反省。”
门一关,面色煞白的男装杨盈被关其中。
“哭有什么用?”
杨盈一愣眼泪要掉不掉,她顺声源看到有人坐在身后凳子上,看那衣着,是随她一众的士兵。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
杨盈嗓音太柔也就听着吓人,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声音一颤一颤,音量低的不行。
时亥忽的笑了。
“这不是能威风?”
杨盈捏着衣角往后退,又气又怂。
“不一样,你,男人闯女子闺房。”
时亥又笑:“是么?你现在是礼王,不应该在意我驳了你的权威?我小小士兵越级了呢。”
杨盈脑袋宕机:“什,么?我,你。”
她一低头落寞极了:“没人听我的。”
从来如此,她所说无人可听。
时亥步步走进,他一动,杨盈整个人抖了三抖,当场就要嚎着嗓子叫人。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时亥拉住她胳膊,一看一条手臂满满当当针眼,他松开手:“被欺负惯了只会隐忍了?”
“既然自己说了当迎帝使,你知道这身份代表了什么呢?”
杨盈一时间不敢和这位士兵的眼睛对上。
“我…”
“你不知道。”
时亥看她好一副柔柔弱弱不能自理。
“安、梧两国交战,安国战胜,梧国国主被俘,梧国大乱在争着国主之位,可这被俘梧国国主不能不管,你这位迎帝使才出现了。”
杨盈嘴唇苍白。
“你可知去了安国是什么?”
时亥又问。
杨盈面色愈发白。
“位居高位者,就要受其重量。”
杨盈唇瓣动着:“我只是不受宠的…公主。”
“公主不用如百姓辛苦,一月俸禄当的百姓俸禄一年有余,你是不受宠,你本来用不着掺和国事,可从你开口说你要代替丹阳王成那迎帝使开始,已经是不得不入局了。”
时亥继续道:“你知道现在你能做什么么?”
杨盈脑袋混乱,一直以来的教导和画面不断冲击她的脑袋,她听到不断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
时亥做礼:“礼王并非公主,您有权利挥走不如意的人,更有权利号动我们当下所有人。”
“臣和当下同一行的所有人。”
“愿意随你赴安国。”
杨盈脸色苍白像是刷了一层白漆。
她跌坐在地面又在哭了。
“我只是棋子么?所有人眼里我只是棋子么?你们都能看出来,只有我昏昏沉沉,傻傻赴死?”
“我的哥哥,我的皇嫂啊…把我当棋子,用掉了。”
时亥戳了戳杨盈脑袋:“别哭了。”
“要想好好盘问他们怎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杨盈哭的嗓子发哑:“怎么做?”
“现在回去落个逃跑称谓,回去你必死无疑,安国吧,也九死一生,但不是没有生机,小公主好好学着成为礼王。”
时亥又戳她的脑袋:“我看你还有些天分,说不定当个女帝也不一定。”
“你你你在说什么…?!”
小公主被吓到了,什么难过尽数消失。
“噗,胆小。”
时亥笑道:“你那皇嫂送来的姑姑没什么用,赶紧折回去吧,礼王,敢下令送人么?”
杨盈脑袋一热:“谁说我不敢,我…孤即日就送人离开了。”
“好好成长吧礼王殿下。我们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事多和杜长史说说话,他啊比你那姑姑会多了。”
杨盈哼了声,抹着眼泪起身。
“孤知道。”
“礼王殿下,在下不打扰了。”
时亥没等人开口,翻窗进来的又翻窗户出去了,他边走边想,自己真得了老头子亲传——最爱管那闲事,把之前的自己丢的干净。
翌日,礼王唤大家汇聚一堂,见众人皆到,她压着嗓音伪装成少年稚嫩的样子,先道此人罪行,又下令将那位姑姑退回去。
大家虽差异这小公主怎变化这么快。
她真冷着脸指挥人拉走那姑姑,没人不敢不从。
杨盈藏于衣袖的手捏的死紧,她怕极了大家不听她话,目光本想看杜长史,她也知道视线一挪便露了怯。
怯了就没用了。
杨盈把全场撑了下来。
这一撑没人敢在违逆杨盈下令。
杜长史相当欣慰。
昨夜这杨盈公主找他,还以为是什么小事哭泣,细细一谈,杨盈公主逻辑谨慎,条条清晰,她有困惑不知如何决断,杜长史一点。
杨盈醒悟相当快。
杜长史原有不大满,经过昨夜那一点不满没了。
挥散他人,杜长史朝礼王行礼称赞:“礼王聪慧有加。”
“谢杜大人赏识,但差之太多,还是麻烦杜大人在寻新的教事老师了。”
杨盈拱手道谢。
之后几天,时亥怕杨盈压积愁绪演化成病,偶时会敲敲她的窗户带上几瓶酒几块肉过来一起吃。
一开始杨盈会说:不合礼数。
后面时亥吃的太香,杨盈不知不觉端起酒吃起肉,酒劲儿上来了又哭又嚎,幸好杨盈把附近的人都挥走了,不然还以为是时亥欺负了王了。
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时亥后就带甜食、耍货、说书本子、和那安国秘事册子以及人物关系图,说说笑笑学了些安国之事。
再怎么也是指挥使,时亥写个一份两份帮帮小公主,不见得不可,又不是太大的事。
杨盈忍不住问:“你不能当我老师么?”
时亥摆摆手:“我?我可当不了老师。”
杨盈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成为朋友未尝不可。”
杨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望过来,说实在,要不是时亥是男子,时亥觉得这家伙准是要扑过来了。
区区几天到这种程度,小公主真单纯啊。
“你啊也不怕我是坏人教的都错,污蔑你亲人。”
杨盈眼睛亮晶晶的,她说:“你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