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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博山炉长生

第五交响曲:善与恶的界线

警察到达后立刻包围了现场,将被绑架的工作人员全部解救,并把被揍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劫匪全部抓获。

涉及的四人被留下来做了个笔录。克拉拉和弗雷德里克本来没什么太大关系,简单询问两句后就放走了,约瑟夫和伊索还要留下来进行更详细的记录。

弗雷德里克和克拉拉走在居民区的小巷上,约瑟夫特意叮嘱一定要将克拉拉送到家门前才行,不然那位妹控哥哥是不会放心的。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你是真的笨蛋,下次别搞这么疯狂的事了。

克拉拉·瓦尔登【挠头】不是没办法了嘛。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生命是第一位,你难道不明白吗?

克拉拉·瓦尔登下一句,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罢了,你也算有你自己的看法。

两人又目不作声地并肩走了一会儿,正午的烈日挂在头顶,将两人的影子盖在了脚下。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说起来,刚刚从德拉索恩斯伯爵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克拉拉小姐的传闻。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您有红色恐惧症?

克拉拉·瓦尔登嗯,大概是这么回事。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可是,小姐似乎并不惧怕我呢。

克拉拉·瓦尔登是呢,我也觉得奇怪,从见到弗雷德里克先生的第一眼开始。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我想小姐您畏惧的并不是红色,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只不过强烈的刺激,让您将这份恐惧转移到了红色身上。应该是您有意为之,这表明你惧怕的东西应该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克拉拉·瓦尔登喜欢的东西……吗?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可以是物,也可以是人。

克拉拉·瓦尔登……

弗雷德里克这样说,克拉拉首先想到的就是艾格。要说最喜欢的东西,那肯定是哥哥艾格了,克拉拉可以写保证书的。可是最喜欢的东西怎么就变成恐惧的东西了呢?

克拉拉·瓦尔登克拉拉最喜欢哥哥了。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这样啊。

克拉拉·瓦尔登呐呐,之前奥尔菲斯先生说,弗雷德里克先生其实来自奥地利。可您说自己是来自法国的作曲家……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他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奥地利人,因家族关系在法国进修了几年。

克拉拉·瓦尔登也难怪约瑟夫先生说你不是正统法国人。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呵……

克拉拉·瓦尔登弗雷德里克先生现在住在哪里?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富人区和普通区之间的小别墅里。那里很安静,很适合我。

克拉拉·瓦尔登哦,我家到了。

两人这样边聊着,就走到了瓦尔登家宅邸的门口。看着眼前的豪宅,弗雷德里克神情落寞,这就是他与克拉拉的差距。曾经自己居住在比这还要豪华的别墅里。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小姐您到家了,我的工作也结束了。

克拉拉·瓦尔登不来坐一坐吗?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不必了,多谢。

克拉拉·瓦尔登那好吧,下次音乐会的时候再见。

两人相互行礼以示告别,弗雷德里克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克拉拉却还在挥手告别许久不停。

艺术家真的很寂寞呢。要是弗雷德里克先生能和哥哥成为朋友,他们之间一定会有数不清的话题。

估计是正午,佣人们都在忙,没看到杨叔和艾格,爸爸长期不在家。克拉拉喊了两声,不见艾格回应,想都不用想肯定在画室呢。

克拉拉·瓦尔登哇哦~哥哥~

艾格·瓦尔登喂!

克拉拉溜进画室,对着正在埋头苦干的艾格就是一个环抱,惊得艾格一个寸劲把面前的炉撞到了。好在即将落地时被艾格接住,差点摔碎。

艾格·瓦尔登克拉拉,你想干什么?

克拉拉·瓦尔登猜到哥哥在画室~想来给你一个惊喜~

我看这不是惊喜,根本就是惊吓。

克拉拉·瓦尔登【咧嘴】怎么样?吓到了吗?

艾格·瓦尔登【笑】……

艾格·瓦尔登好啦,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贪玩,幸好没把刚才那座炉子摔碎。

艾格·瓦尔登下次记得敲门哦,画家可是需要安静的环境来创作的。

克拉拉·瓦尔登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忘记嘱托了。如果下次还忘记呢?

艾格·瓦尔登【笑】你忘记几次,我就提醒几次,直到你不会再忘记。

克拉拉·瓦尔登【支下巴】欸~

艾格·瓦尔登好啦,回来了就先休息吧,等我忙完。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在画什么呢?

克拉拉凑到跟前,关注着艾格面前的东西。这是一个造型很奇怪的香炉,全身墨绿色,破旧不堪,艾格正在尝试复原这个香炉的原貌。

艾格·瓦尔登这是父亲为我从唐人街的古董店带来的礼物,说我可能会喜欢就买了下来。

艾格·瓦尔登倒是个很新奇的东西。

克拉拉·瓦尔登唐人街?东方产品呢!

艾格·瓦尔登听说是来自中国的博山炉,古时候游走于皇宫之间的香薰炉。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贵族才用得起的香炉。

克拉拉·瓦尔登可它看上去好破旧……

艾格·瓦尔登所以我才在尝试复原它的本貌啊,像这样一笔一笔地刻画。

艾格·瓦尔登损坏并不严重,就是掉了些漆皮。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知道它原来长什么样吗?

艾格·瓦尔登不知道,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复原。

克拉拉看着这个博山炉,这应该是个很好玩的东西,其实父亲买回来是想治疗艾格近期失眠问题的。

最近艾格经常失眠,或者半夜梦到过世的母亲和妹妹惊醒,吵着克拉拉都睡不好。屡次失眠让艾格干脆不睡觉了,彻夜在画室里作画,黑眼圈也越来越重,担心儿子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再没了家族继承人,父亲就买来了这个博山炉,每天晚上点一些助眠的熏香哄他睡觉。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博山炉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艾格·瓦尔登医生怎么说?

克拉拉·瓦尔登状态良好,两个月之后再复查。

艾格·瓦尔登我期待你痊愈那一天。

克拉拉·瓦尔登嘻嘻~

艾格·瓦尔登回来得有些晚啊。

克拉拉·瓦尔登嗯,去约瑟夫先生那里坐了一会儿。

艾格·瓦尔登嗯……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是在担心我会出事吗?

艾格·瓦尔登那当然吧。虽然我同意你独自出门,但肯定心里放不下,家人之间都会有这种基本反应的。

艾格·瓦尔登如果是我独自外出,还这么晚回来,克拉拉也会担心的吧?

克拉拉·瓦尔登【害羞】嗯……

克拉拉坐在休息区的窗台上,抱着兔子玩偶向上抛着玩。艾格继续修复博山炉,用手轻轻将它转到背面,还差一点就画好了。

艾格·瓦尔登呐,克拉拉。

克拉拉·瓦尔登嗯?

艾格·瓦尔登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克拉拉·瓦尔登……

克拉拉愣了一下,兔子玩偶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头上。为什么艾格会这样问?莫非他知道些什么了?

克拉拉·瓦尔登什么发生了什么啊?克拉拉听不懂。

艾格·瓦尔登没有……是吧?

克拉拉·瓦尔登【摇头】……没有哦。

艾格·瓦尔登是吗?那就好……

艾格的肩膀垂了下去,像是放心了一般,但又没彻底放心。他似乎知道克拉拉隐瞒了些什么,但又无法拆穿。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怎么了吗?

艾格·瓦尔登……

艾格·瓦尔登没事。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

艾格放下画笔,博山炉已经修复完了,转而坐在克拉拉身边。

艾格·瓦尔登刚才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刺痛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克拉拉·瓦尔登……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说的该不会是银行抢劫案吧?

艾格·瓦尔登果然……!

克拉拉·瓦尔登【苦笑】只是碰巧路过那里,差点被炸弹波及而已。已经被约瑟夫先生收拾掉了。

艾格·瓦尔登是吗……那就好……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可以感应到我?该不会是超能力者吧~

艾格·瓦尔登【笑】才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纯粹的感应而已。

艾格·瓦尔登你听说过这种故事吗?从未相见的两位血亲,哪怕是第一次见面,都会感觉眼前之人十分眼熟,应该从哪里见过。

克拉拉·瓦尔登那是血亲,我和哥哥有没血缘关系。

艾格·瓦尔登【笑】大概是因为……在这里吧。

艾格伸手轻轻按在克拉拉的胸前,是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活跃地跳着。

克拉拉·瓦尔登心里……

艾格·瓦尔登我们没有血脉相连,但是心在彼此的身上。

艾格·瓦尔登【微笑】足够了……

克拉拉·瓦尔登【脸红】哥哥……

艾格又靠了进来,对着妹妹的嘴唇贴了过去,轻轻触碰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个博山炉似乎真的会动,正面缓缓转了过来,面向那对兄妹。

克拉拉·瓦尔登!!!

艾格·瓦尔登……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你在做什么?

艾格·瓦尔登没什么,是真的在喜欢自己妹妹啊。

克拉拉·瓦尔登【害羞】怎么这样……

艾格·瓦尔登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艾格·瓦尔登【笑】但是,这也是你刚刚吓唬我的一点小小的报复哦~

克拉拉·瓦尔登哼~

艾格·瓦尔登好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克拉拉·瓦尔登这是见势不妙要开溜了吗?

克拉拉·瓦尔登喂~

艾格像没听见似的,直接给克拉拉安排了一个公主抱福利,挣扎也没用。但是艾格的表现让克拉拉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这种继承而来的兄妹关系开始变得暧昧了。

克拉拉·瓦尔登呐,哥哥。

艾格·瓦尔登嗯?

克拉拉·瓦尔登你真的……只把我当妹妹看吗?

艾格·瓦尔登【笑】……

艾格没有回答克拉拉的问题,只回应了她一张温柔到宠溺的笑脸。

兄妹俩离开画室,独留那座香炉在工作桌上晒太阳。博山炉开始晃动,影子在太阳下被拉长,从一个香炉的形状逐渐拉伸成了一个人形。

一个国风打扮的人从影子里钻出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看见自己有手有脚哪都没缺还有些震惊。尤其是看见那被修复地完好如初的博山炉,更是震惊不已。

长生……

长生恩人?

晚上的时候,艾格将博山炉拿到了房间自己的床头柜上,打开炉盖将助眠的熏香点燃。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祝愿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艾格·瓦尔登但愿吧。

克拉拉·瓦尔登【嘟嘴】不要再吵醒人家了。

艾格·瓦尔登【刮鼻头】这才是重点吧。

克拉拉·瓦尔登【吐舌头】咧……

艾格·瓦尔登回去吧,晚安。

克拉拉·瓦尔登你撵我!

艾格挂着笑脸把克拉拉从自己房间里推出去了,一点空隙都不给妹妹留。艾格叉腰舒展了一下肩膀,转身准备休息,结果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艾格·瓦尔登……

长生……

两人相互注视着彼此,他们长着相似的样貌,却不是一个风格。艾格不明白他为什么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

艾格·瓦尔登【谨慎】你是谁?

长生我叫长生,是个妖精。

艾格·瓦尔登妖精?

长生我的本体,便是这个博山炉。

长生原本我已经妖力溃散,即将消逝了,但我现在妖力得到了恢复,勉强化成人形。

长生由于一些原因,我只能暂时借用你的样貌了。

艾格·瓦尔登【叉腰】你说……你是住在这个博山炉里的妖精?

长生不,不是住在这里,博山炉就是我,我就是博山炉。

长生请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要呆在这里一段时间。

长生直到我的妖力完全恢复,回到博山。

艾格·瓦尔登……

长生你不信任我?

艾格·瓦尔登你要我如何信任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更何况你并不是人类。

长生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欧利蒂丝城的真相,你会需要我的。

艾格·瓦尔登真相?

长生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个世界的真相,会慢慢揭露的。

艾格·瓦尔登……

看着面前的博山炉精,艾格呼了一口气,并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倘若他没有恶意,留下倒也不是坏事。

艾格·瓦尔登你要留下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艾格·瓦尔登切记不可伤害我身边的人,不然我就把你这个本体炉子丢出去,尤其是我妹妹。

长生那个叫克拉拉的孩子吗?我知道了。

长生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双手合一,身边升起一层迷雾,身形消失不见。烟雾回到了博山炉中,影子却钻到了艾格的脚下。

长生我会呆在你的影子里,帮你分担“恶”。放心吧。

艾格·瓦尔登恶?

长生……

长生没再回应,现在的艾格还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果断装睡不回答。

艾格气得跺脚,但又有什么办法,对方自称是妖精,那自己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总之本体在自己手上,他敢伤害克拉拉就丢出去摔碎,让他烟消云散。

然而第二天艾格就发现了,长生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长生所以说,博山就是这样个地方,造物主的意志必须有人传承下去。

克拉拉·瓦尔登【鼓掌】呀~这个故事听着好有趣哦~

长生这不是故事,是真正的神明啊!

艾格·瓦尔登喂!

长生好疼!

看见长生擅自出现,还和自己妹妹有说有笑,选择性无视自己,艾格气得一拳头打在了长生的头上。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

长生【气哭】干什么嘛……我又没伤害她……

艾格·瓦尔登你……离我妹妹远点!阴气太重了!

长生我的妖力只剩下两成了,身体状况和普通人无异,干嘛欺负人啊?

长生嘛~力气可能稍微大一点吧。

克拉拉·瓦尔登哥哥,我觉得长生是个很有趣的人啊,还给我叫故事听呢。

长生就说那不是故事!造物主是真正的神!

克拉拉·瓦尔登【笑】你看~他还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艾格·瓦尔登给我注意分寸,不然我就把炉子丢出去!

长生别别别,我这就回去呆着。

长生一时心急,起身的时候撞到了置物架,整个架子轰然倒塌,画笔和颜料散落一地,还把艾格的画布给撕开一个口子。巨大的声响惊到了杨叔,打开门查看情况。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艾格·瓦尔登【装傻】没什么,置物架撞倒了而已。

克拉拉·瓦尔登【装傻】是呀是呀,没出事啦。

“这样啊,我这就叫人帮忙打扫,小姐和少爷要注意安全。”

克拉拉·瓦尔登再见杨叔。

真是差点就被发现了,幸好长生在开门的一瞬间回到了艾格的影子中,不然杨叔看到有两个少爷站在面前,估计嘴能张得有西瓜那么大吧。

长生【探头】造物主曾说过——

艾格·瓦尔登【跺脚】闭嘴!这笔账以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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