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
于十三站起身,有些犹豫。
“出去!”
姜善没有更多的耐心了,心里压抑着的猛兽要脱笼而出,眼前的景色慢慢被血的红色所包裹。
——
“你信不信,只要你敢离开朱衣卫,你今天走明天你好徒弟的尸体就会送到你面前。”
“我记得他叫……鹫儿对吧,我见过,真是个好孩子。”
“害怕了?所以别走,青慈啊,你这把刀义父用的很是顺手。真的不想在劳心费神去重新选更顺手的兵器了。留在这,留在朱衣卫,好好做你的右使大人,也好好用你的那张脸。就算不是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宝贝徒弟。”
——
堂中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姜善还有宁远舟和任如意。
姜善晃晃脑袋,努力地想将眼前的景象给遮盖。
一个不稳,她向后踉跄两步,被任如意扶住。
“没事吧。”
姜善呼吸有些急促,藏在袖下的手指甲用力的嵌入皮肉,她没办法,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
“宁远舟,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在来这里之前我确实欠你个恩情,可到现在,我也算还的够清楚了。我不是你们使团的手下也没必要听你们使团的命令,所以,请你让那些人清楚这个事实。”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反而还泛着病态的苍白。
“我知道,我跟杜长使说过了,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真的很抱歉。我也……”
话还未说完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孙朗推开门察觉到里面的气氛很不对,但还是选择开口。
“李同光来了,还带着重礼,说是为昨日惊扰殿下和……冒犯姜姑娘来致歉的。”
说完也没人回复他
“你去回殿下还在病中,由我见他。”
任如意最先打破沉默,这个时候她选择站出来有两个理由,一是她了解李同光,知道面对他该说些什么,同样也知道怎么说会让他动心跟使团合作。二是因为她的身份合适,确实如姜善所言两国和谈不能派一个医师去谈判,而她身上披着的是梧国郡主的身份,还是以女史之职陪送礼王入安,有资格去和李同光商讨这些事情。
任如意走了,屋子中只剩下相对而立的姜善和宁远舟。门外的人也因为要接待李同光早就散完了。
姜善低下头遮住眼底的神色,已经很久没有刚才那种情绪冲破一切的冲动感了。
她知道,当年缠绕她的噩梦,她花了靠近六年的时间还是没有走出来。
姜善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不是很好,说话也有些难听,可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先走了……”
姜善从他身侧侧身离开,直奔着后院,真的没有一点要去前院看李同光的想法。
酒,她需要酒来麻痹自己。
让自己忘掉重新复苏的记忆。
一口烈酒下肚,姜善撑着柱子用力咳嗽几声带出了眼角的泪花。
忘不掉,还是忘不掉。
忘不掉血的温热、刺目,忘不掉那人死之前看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