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回忆·上

从李同光离开一直到夜幕降临，姜善才推开门，门外的身影看见她出来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一直在这？”

姜善知道于十三从她回房就跟着她，只是她当时太累了，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直接关了房门。

没想到现在打开门还能看见他站在这里，看样子是一直没走。

“我刚好没事，就随便逛逛。”

拙劣的谎言一击即破，什么随便逛逛能在一扇房门前待一个下午。

姜善也不想戳穿他，点点头转身关了房门，往后厨走。

她上午答应过元禄的鸡汤还没做。

于十三没有犹豫，转身跟了上来。

“你干嘛？”

姜善看着于十三，这人是没事干吗？

天天跟着自己。

“你干嘛？”

于十三反问

“我去后厨给元禄熬药汤，你很闲吗？一直跟着我。”

“那我给你打下手。”

“随便你”

姜善不想多费口舌，转身继续往后厨走。

于十三就跟他说的一样，单纯打下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想问什么就问吧，憋了一天了也不容易。”

姜善拿着蒲扇在炉子前坐下，挥动扇子让炭火烧的更旺。

“你没事吧。”

姜善以为于十三会问什么你和李同光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者什么别的，可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是关心她。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能吃能喝能睡。”

“今天……那个长庆侯，算了，你没事就好。”

于十三虽然真的很好奇李同光和姜善的关系，但他却不想再去揭姜善的伤疤。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确实是他师父，只是我当时离开时他还不叫李同光，所以今天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来的人会是他。”

有些事情在心里憋久了一个人独自消化其实很难受，她告诉于十三这些其实也是给自己内心扯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

“鹫儿？”

于十三想到姜善两次呓语叫的名字，是李同光最开始的名字。

“对，鹫儿。我最开始认识他是我初到朱衣卫的那一年，想必你们六道堂也知道，朱衣卫是安帝私兵，入门者皆须从白雀开始做起，但我是个例外，一入门就做了紫衣使。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当时的指挥使是我的义父，而我最开始也不是朱衣卫的，原本我所在的组织被朱衣卫剿灭了，满门上下百余人最后只剩我一个，然后被带回朱衣卫，做了个紫衣使。”

炉内的火越烧越旺，橙黄色的火光映照在姜善脸上忽明忽灭，于十三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诉说自己的往事。

“最开始我是不想答应做这个臭小子的师父，一个凭空而降的人什么都没干就坐上紫衣使的位置本就招人恨，现下又给我个毛孩子，一件事堆着一件事让我很难分心去管他。他可能也不服气凭空多了个师父，整日与我吵闹，闹的我院子鸡犬不宁。”

话到此处姜善想起了那时候的李同光，十三四岁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就住在她的院子里，因为不服气她每日都给她找麻烦，不然就是弄些恶作剧捉弄她，可她没一次上当，反倒最后都是他自己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