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茳城

次日一早使团便再次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同时，他们也离安国更进了一步。

只是这次路上遇见了很多流民，杨盈心善，一直到到了驿站眉头还是紧皱。

“你要是想成为一个厉害且不会轻易被伤害的人，首先要抛弃的就是你的慈悲心肠。”

杨盈太心软了，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他们真的很可怜。”

“天下可怜人多了，比你今日所见更可怜的不在少数，人能顾及自己、保全自己已很是不易。”

这个天下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斗争场容得下狮子、老虎等各种猛兽，容得下狐狸这类狡猾的动物，可最容不下的就是无辜软弱的兔子。

姜善也不想破坏杨盈往日对天下的美好幻想，可若要成长就必须经历腥风血雨。

晚膳后姜善已经瞧不见任如意的身影，在来时的路上她看见了朱衣卫的标记，猜测她可能去和朱衣卫的人碰头了。

没什么事情那就洗洗睡咯，姜善准备去打些热水，刚好碰见了于十三。

他看见姜善的出现顿时变得手脚不自在，赶紧想逃离。

从那以后于十三都躲着她，她能感觉得到。

“你不必如此，我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也没必要为了躲我连吃饭都不上桌。”

她本就是说出自己想说的事情，却没想到于十三这么不经打击。

他没回复，姜善也没等他回复，端着热水直接离开。

她本就是个冷血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能牵动她心的人。

她也不希望自己增加软肋，她自小便被丢弃，在尸山血海中长大，真心这种东西她早就不需要了。

经历了前半生种种，她承认她不如任如意洒脱自在，她前半生的努力和选择只是为了能够活下来，只是为了活下来。

这简单的心愿让她付出了很多代价，所以她更加珍惜活下来的每分每秒。

这世上能让她豁出性命的人只有那个站在阳光下，唤她师父的少年郎。

因为他的出现，温暖了她最黑暗的时刻。

他的出现，无数次将她从悬崖边拉回。

——

骨笛吹响，一只雄鹰落在手臂上。

这是不知，他师父送给他的礼物。

草原上最厉害的雄鹰

他在此想起了他的小师父，那个总是穿着青色衣裙的女人。

有着绝世容貌，一双本该含情脉脉的双眼在看人时却没有丝毫感情。

可他觉得，他师父的眼睛里有天下最好看的东西，只是他再也看不见罢了。

寒冰室的寒意是钻心的冷，可他不怕。

因为这里有他师父

躺在冰棺中的女人静闭双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不过没有一丝呼吸时的起伏

“师父，鹫儿来看您了，您送我的骨笛和玉佩鹫儿一直带着，您还在怪鹫儿吗？所以在梦里都不愿意来看看鹫儿。”

“师父，鹫儿想您”

一声声呼唤等不到回应

触碰时的冰冷更加刺骨

他留不住师父，所以只能留住她的尸身。

他的医术和毒术都是他师父亲手所授，用药物配合寒冰室的冰棺保证尸身完整且不腐化难不倒他，

看吧，他师父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