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似乎醒的很早,我没有晚起赖床的习惯,往往起得早,而今早醒来就没有看到他。
推开门就看到他在舞剑。
察觉到动静,他扭头看来,发现是我后又若无其事的收起剑去洗脸了。
早上吃的是肉包,应该是集市上买的。
我突然想起自己有些银子,从腰间挂的荷包里拿出一些,递给林春,当作是酬劳。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收下了。
“你眼睛有些肿。”
“啊?哦哦。”
应该是昨晚哭的,我低下头,企图避开他的视线。
“要用水敷吗?”
“我不知道。”
“试一下吧。”
他起身去打水,用水打湿干毛巾,拧干后叠成长条递给我。毛巾温热的,敷在眼部周围很舒服,找了个椅子躺着,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有些困了。
我整个人都瘫着,这是从未有过的惬意放松,不需要注意礼仪,整日挺直腰,还要保持端庄淑慧。
院中种了树,冬天掉光了叶子如今又长出了新叶。
几只小鸟飞过飞来,停在树梢歇息。
林春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几个瓶瓶罐罐倒来倒去,拿着铁杵研磨着什么。
晚上的他看着很沉稳,一点也不像是个会“小爷”“小爷”自称的人。
而早上,又恢复了那少年般的朝气。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越来越烈,似是要烧起一群,连着发肤也烧个干净。
我起身回了房。
林春不知何时偷摸摸跟了进来,当我迷迷糊糊将要睡去时,他戳了戳我。
“要不要解解气,报复一下那群人?”
“啊?”
我没反应过来,这是可以的吗,我的认知中只有“孝亲敬长,守女德,相夫教子”,夫子从未教导过我这些。
明明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但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我还是点了头,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就这一次,一次!
“那好。”他递给我一个白瓷瓶,“晚上出发前你记得吃下,这是解药。”
他顿了顿,补充着,“不会害死人,就是让他们胸闷气胀,腹部绞痛,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
“好!”我重重点点头,小心翼翼收起它,心中反复念着他的话,好歹是记下了。
是夜,我早早服下解药,乘着夜黑随着他一同潜入叶府,他轻巧地避开府中交替挑灯的丫鬟和侍卫,进了间通铺。从怀中掏出被油纸包裹着的东西,轻轻一吹,白色的粉末弥漫在空中。
铺上的侍卫睡得正酣,几个呼吸间便有不少粉末进入口鼻。
“走了。”
黑暗中,他牵上了我的手。他的手是那样炽热,几乎要灼伤我的肌肤。
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手上的力道重了些。
“怎么了?”
摇了摇头,“我想拿些东西。”
屋子中摆设无一变动,熟练地拉开床上的暗格,里面是些不太重要的话本和银票。
这个暗格说来也巧,我有段时间迷上了小人书,隔段时间便叫丫鬟偷偷收集,不知怎么传到母亲耳中。
那日母亲训斥了我,并缴掉了话本子,后来我自己凿了一个空,用来存放银票和话本。平日里床铺恰好遮住了,倒也没人知道。
我将里面的物品一卷而空,回头对着他说:“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