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侯府院中,李同光眼中同样寒光闪烁。
从朱衣卫官衙离开后,他便一直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安静。
一路上他似乎始终都在专注地思索着,又似乎是从一开始便得到了答案。
目光炯然有光,却又时而一寒,时而疯狂,时而又归于落寞。
朱殷不敢问,他心知唯有涉及沈清也的事,李同光才会如此。生怕一问,就又勾起他的痴性。
只服侍着李同光更换衣袍,告诉李同光府上有客人来了。
李同光这才回过神来,果然目光立时便冷起来,问道:“谁来了?”
朱殷道:“金明县主,属下不敢阻拦,只能请她在客室奉茶。”
李同光抬眼看向客室,便见初月的身影映着透窗而过的夕辉,落在了门扇上。
会客室里,初月一身女装端坐在椅上,等着李同光回来。
初月已略微有些不耐烦了,便催促侍女小星替她前去探看。然而小星还没来得及动作,客厅的门便被“刷”地一声拉开,李同光已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初月被门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见李同光回来,面上立刻显露喜色。
她正要开口,李同光已然一礼,客套又疏远道:“不知县主驾临,有失远迎。县主为何此来,有何贵干?”
初月脸上喜色立刻便也冷了下来,公事公办地回应道:“听说你平安回京,父亲命我带些礼物来探望你。”
李同光又对着礼物一礼,致谢道:“初国公体贴备至,本侯感激之极,请上告王爷,本侯择日必将亲至贵府,登门拜谢。”
初月道:“侯爷不必客气。”
说完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对于这种尴尬的静默,李同光适应良好,完全无动于衷。
半晌,终是初月打破了僵局,开口问道:“你在合县,真是受了北磐人的袭击?”
李同光惜字如金道:“是。”
初月有些不快:“多说两个字不行吗?我是替父亲问,又不是自己想知道。”
李同光何尝又受得了她娇纵的态度,语气生硬道:“过两日我自会写一封书信,详细地将事情经过上禀初国公。”
初月在他面前几番遭受冷落。难得今日她曲意示好,亲自登门来问,李同光却还是这种态度。
初月心中委屈,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李同光,你差不多得了!上回你口出狂言,说从来也没瞧上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今天我主动换了女装过府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不是父王成天念叨,说什么既然赐婚已成定局,认命好好相处才是长久之计,我才不……”
李同光也再忍不下去,冷冷地打断了她,讽刺道:“县主放心,晚一点我会儿去国公府回拜,到那时,我们再在初国公面前上演相敬如宾也不迟。”
初月气坏了,腾地站起来,怒道:“李同光,你要是还想和我们沙西部合作,最好对我再客气点!”
李同光一怔,想到宁远舟的话,终是压下了火气,道:“对不起,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一点事,心情不好。”
初月却越说越来气:“心情不好就跟我发火?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才懒得陪你演戏呢,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父王,说你欺负我!”她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