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瞧这炼丹炉，光华闪烁，显然是铜打造的，模样倒挺像咱后世实验室里的蒸馏设备，朴实无华，没半点花纹装饰。果不其然，搞科研的家伙都这样，实用至上。再瞅墙角那堆箱子，连个名号都没挂，鬼才知道里头藏着啥宝贝。

“硝石、硫磺、木炭。”李淳风又念叨了一遍，“太子殿下，您确定就只要这些玩意儿？”

“没错，估计就是它们。”李承乾应道。

“估计？”李淳风一听，眉毛瞬间打起了结。

这时李承乾才恍然记起，对李淳风来说，这话绝非佳言，毕竟这家伙对精准度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应当说，是一定。”李承乾急忙纠正。

听到这话，李淳风总算安下心来，随即着手寻找那三件物品。一边翻找，他还不住地碎碎念：“太子殿下，您这火药要是把我的炼丹房给轰了，您知道吗，我所有的家当可都在这儿啊。”

李承乾听罢，不禁回应：“淳风，这火药一旦爆炸，咱俩的小命都可能不保，你竟然还在挂念你的那些宝贝？”

“它有几成几率会炸？”李淳风追问着。

“你只管按照我的步骤来，绝对不可能出啥爆炸意外。”李承乾笃定地拍板。

“行，殿下，咱这就动手吧。”李淳风应道。

于是，李承乾细致入微地向李淳风讲解起制作流程，而李淳风则是一板一眼地照办，严谨得很。这不，他甚至还搬出了煤炭，用炽热的火炭进行持续加热，确保温度既稳又持久。看这架势，李淳风对炼制这类玩意儿还真有两把刷子。其实嘛，制作火药的关键就是别让它跟氧气亲密接触，否则哪来的爆炸事儿。待到规定的时间一到，李淳风稳妥地移开煤炭，任其自然降温。接下来便是等待冷却的空档，两人便顺势唠起了嗑。

李淳风向殿下请教：“殿下，您说说，这火药为何能引发爆炸呢？”

李承乾耐心解答：“火药啊，其实是一种拥有瞬间迅猛燃烧特性的物质。至于爆炸嘛，无非就是这种瞬间剧烈燃烧现象的另一种表述方式，旨在让人更容易理解罢了。”

听罢，李淳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爆炸便是这样产生的啊……”当然，爆炸的内涵远不止这些，不过眼下，这般解释已然足够，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普遍接受并沿用这样的理解。

“殿下，您瞧这火药，战场上可是派得上大用场。”李淳风边盯着炉火中的丹药，边若有所思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即又微微皱眉，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可说起来，它实际应用起来，倒也不那么顺手。”李承乾向他详细描述了火药那惊人的破坏力，然而如何有效运用，却成了二人共同的困惑。李淳风这一席话，让李承乾心中暗自赞叹：果然，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门道。这火药用于战事，威力着实惊人。可偏偏咱们，明明握着火药的发明权，却未见在军事上大展拳脚。反观西方那些家伙，对火药的热情，那叫一个高涨。

或许火药杀人，太残忍了一些，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该发展还是得发展，起码不能让别人抢先。

怎么说呢，李承乾很喜欢那句话就是，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当丹炉完全冷却下来，李淳风毫不迟疑地揭开炉盖，从里面取出火药，捏起一小撮细细研磨，凑近鼻尖深深嗅闻。李承乾并未阻拦，毕竟只是闻一闻，无甚大碍。他没记错的话，这适量的火药还能治病呢。

李淳风目光灼灼，话语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期待：“殿下，这便是火药了吧？”

李承乾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就是火药。”

李淳风跃跃欲试的心情让他紧接着提议：“殿下，咱们是否可以立即开始试验了？”那语气分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承乾一时犯了难，面对琳琅满目的试验方法——爆炸、直接燃烧，甚至是捣鼓个简易火箭出来，他有点懵圈，不知从何下手。“你希望看哪种试验？”李承乾无奈，只好开口询问。

“爆炸。”李淳风回答得相当干脆。

“好嘞。”李承乾应声，随即着手做起炮仗来。做炮仗这事儿其实挺简单，无非就是把火药密实地封装起来，让它们在极小的空间里猛烈燃烧一番罢了。

"你可知道爆竹是啥不？”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手里头的玩意儿，“今儿我鼓捣的这爆竹，那可是真能炸开花的竹筒子！”他挑了根竹节齐全的竹筒，交给李淳风处理。李淳风咔嚓几下，把竹筒裁得短小精悍，一端恰好保留竹节堵得严实，另一端敞开，专为填装火药预备。填满火药后，又随手扯了张纸，搓成细长条引信，一头塞进筒里，再拿木塞牢牢堵上。就这么着，一只简简单单的炮仗诞生了，还是李淳风亲手打造的。

弄完后，李淳风眯眼瞧了又瞧，忍不住点头：“这爆竹，有点意思！”

李承乾接话茬：“瞧见没？点着外面这根明晃晃的引信，咱这爆竹立马就给咱们来个大热闹！”

李淳风正准备随手拿起火源，就要点燃手中的爆竹，这动作几乎出于本能。“你没事儿吧？居然想在屋里头放炮？”李承乾见状，急忙喝止他。两人随即走出屋门，将爆竹稳稳竖立在院中。李淳风刚要动手点火，又被李承乾叫停。“系统，给我分析分析，就这引线长度，它得多久炸开啊？”李承乾内心里问向系统。系统淡定回应：“这木塞塞得严实的，九成概率它就是个闷葫芦，炸不起来。”

李承乾皱眉说：“这炮仗不对劲儿，你那木塞塞得太严实，里面火药根本点不着。”

“什么？殿下您咋看出的？”李淳风一头雾水，承认自己确实塞得挺紧。

“甭管咋看的，反正我知道有毛病。”李承乾应道。

李淳风便将木塞轻轻搁在炮仗口上，抬眼望向李承乾。李承乾又让系统再检查一下，叮嘱道：“要是点着了，记得立马跑，听见没？”

李淳风连连点头，心里明白三秒钟足够他跑开，而李承乾显然对此也心中有数。

侍卫们簇拥四周，个个满心好奇，想瞧瞧太子殿下与李大人这俩人究竟捣鼓啥玩意儿，神神秘秘的，真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引线，正“嗞嗞”地烧着呢。李淳风火急火燎地奔到李承乾跟前，整个院子二十来号人，视线全钉在院中央那只耀武扬威的炮仗上。此刻，夜幕已然牢牢裹住天空，院子里黑漆漆一片，更添了几分神秘。瞧啊，引线上的火星子正一步步钻进炮仗肚子里。李承乾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对这即将上演的首次爆炸满怀期待。而一旁的李淳风，眼珠子也瞪得溜圆，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就在这一片屏息凝神中……“啪——”

并非那震慑心魄的爆炸声，而是包裹爆竹顶端的小小木塞，遭猛然发射，划破天际，最终踪影难觅。显然，接踵而至的并非预期的炸裂，而是竹筒内火药静默燃烧，化作一束地面烟花，寂寥绽放。李承乾此刻唯有无言以对，首次引爆试验，竟落得这般结局，满心失望，无需言表。

李承乾环顾四周，大家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失望，反倒个个显现出几分痴迷，甚至带有些许虔诚。连李淳风也不例外，这让他颇感困惑。就仿佛是原始人首次掌控了钻木取火，众人盯着那团火焰时所呈现出的神态一般。“？！”李承乾满脑袋问号，其他人也就算了，李淳风可是力主进行这次爆炸试验的人，咋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能不能有点专业人士的稳重啊！

李淳风却悠然言道：“殿下，这场爆炸，真的很美。”

“咳……这哪算爆炸成功，这不是爆炸，明明就是爆炸失败了好吧！”

"这是什么？"

"烟花。"

"嗯，烟花，确实挺美的。"

李承乾暗自思忖：比起这地面绽放的烟花，还是空中炸开的烟花更胜一筹，那种震撼力才直抵人心。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爆炸实验？"

"遵命。"

这回，李承乾特意让李淳风挑了皮薄的竹筒来做新爆竹。他们给塞子开了个小洞，刚好穿过引线，还特意把塞子塞得紧紧的，保证上次塞子飞出去的糗事不再重演。点燃爆竹的任务，依然交给李淳风。李淳风他还是那样，一点火就立马开溜。这次，爆竹终于是炸了！轰的一声巨响，那动静在长安城里史无前例。以前的烟花不过是瞬间的绚丽，如今这爆竹，可是实打实的震撼力量啊！

附近的邻居们对此并无特别反应，毕竟李淳风是出了名的炼丹人。虽然这种巨响前所未闻，但既然出自他手，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众人无不惊愕，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竟蕴含着如此惊人的能量。那些不幸被竹片击中的，无一不感到阵阵疼痛。李承乾满意地点点头，对李淳风说：“瞧，这东西的威力，用来开山的话，怕是石头都要炸得四分五裂吧？”

“哎呀，这火药的威力可真是大得惊人！”李淳风惊叹道，“就这一点点，居然就有这般能耐，真让人难以置信！从此以后，哪还有什么愚公挥汗如雨地移山，全靠火药砰一声就把山给炸了！”

李承乾听罢，不禁心生感慨：确实啊，人们对于移山填海这类壮举，那股子执着劲儿可深了。你看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传说，不就是铁证吗？总有一天，移山填海这些看似遥不可及的事儿，都会变为现实。

“既然如此，你就抓紧造火药吧。”李承乾接着说，“等到了爆破那天，记得喊我一声，我得去现场瞧瞧热闹。”

“没问题。”李淳风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