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青闻言,他伸出手想揉一揉林羡知的脑袋,林羡知却微微偏过头躲了一下。
悬在半空的手颤抖了一下,而后段延青了然一笑,无奈放下手去替林羡知拉了拉被子,“我陪你待一会儿吧,安德莉娅什么时候回来呀?”
林羡知乖巧地点头,“延青哥,谢谢你,她明早回来。”
面对林羡知时,段延青总是有无限的耐心,看着病床上的林羡知。他又心疼的厉害,他还是放不下,在知道林羡知在法国治疗后,他还是赶了过来,他害怕林羡知像当初的林卓乐永远离去。
“小知,今天的天气很好,天很蓝,云朵也很漂亮,天气晴朗,晚上应该能看到繁星满天。”段延青笑着柔声说。
世界上美好的事物那么多,他希望林羡知能重新建立起生活的信心,也希望林羡知能好好活下去,去看看美好的事物。
他没有去过问去年的宴会,林羡知为什么没有去,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再抱有拥有林羡知的幻想。
他渐渐接受林卓乐过世的消息,他也渐渐明白林羡知就是林羡知,无论他和林卓乐有多像,林羡知也不可能成为林卓乐,林卓乐永远无可替代。
林羡知静静听着段延青分享的美好风景和奇闻轶事,他抬头看向窗外,段延青讲得惟妙惟肖,他竟然开始期待病情快点好起来,他也想去看山、去看海,去寻回自己所爱之人……
直到护士来给林羡知打点滴,在药物作用下林羡知才缓缓闭上眼。
见林羡知睡着,段延青起身关了窗户,又操控遥控器放下窗帘,然后回到座椅。
他未离去,他守了林羡知一夜。
次日清晨,林羡知还没醒,看到安德莉娅进病房,段延青简单和安德莉娅说明情况后才起身准备回学校。
走到医院的花园里,段延青瞥眼看到昨天林羡知坐过的长木椅上坐着一个人,是昊宇然。
昊宇然目光呆滞地看着远处落了满地的红枫叶。
“你怎么还在这儿?”段延青有些惊讶,过去拍了拍昊宇然的肩,忽然他想起什么又补充,“对了,你的外套忘记拿了,外套还在小知那里。”
“他还好吗?”昊宇然回过神,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段延青问。
段延青被昊宇然此刻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你穿件单衣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昊宇然摇摇头,“夜里太冷,我进了医院大厅待了一会儿,刚刚才出来的。”
解释完,昊宇然又急切询问,“他还好吗?”
段延青挨着昊宇然坐下,笑着反问:“你不是在这里守了小知好几天了吗?他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
昊宇然眼里的光又暗下去,“他说过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他。我只能…只能远远看着他,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啊……”
段延青闻言看了昊宇然好久,最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才开口劝道:“你应该高三了吧,还是回国完成学业比较好……”
段延青之前听周政屿提起过昊宇然,知道昊宇然是林羡知的同班同学。
昊宇然苦笑,“你不知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林家管家那儿打听到林羡知在这里。然后我就缠着我爸妈提前送我到巴黎留学,其实我是放不下林羡知,我是为了寻找他才来的巴黎。”
“你几经周折来到这儿就为了每日远远看着他?”段延青吃惊地看着昊宇然反问。
等来的回答还是那句,“他说过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他……”
昊宇然声音沙哑,一双眼茫然无措。
段延青不再说话,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也放不下。
“我教你拉小提琴吧!”安德莉娅拉起林羡知的手兴奋地说。
还不等林羡知回答,她就牵着林羡知来到了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