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说了不算

白玉愣了愣，她懊悔不及，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汤药分毫不差的吐出来还给宁远舟。可是，就凭着现在自己这副身体的状态，似乎喝下汤药更加划算。

元禄看穿了白玉的心思，他安慰道：

元禄“没事，宁头儿闹着玩的，他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宁远舟是嘴硬心软之人，这是元禄与宁远舟相识多年总结出来的，比如宁远舟他喜欢吃甜的，但是他绝对不会直接说他喜欢吃甜的，就算是别人递给他，他也会假意推辞，等到了夜半无人时便会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偷偷吃，若是有人能在那时强行给他送一块甜甜的糕点，他更会感激涕零。

白玉是个彻头彻尾的绝世杀手，她平生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

白玉“不，我会还他这个人情。”

哎？元禄愣了愣，怎么还跟宁远舟犟上了？

白玉“他是你的谁？”

元禄回道：

元禄“上司，也是好友，亲人，前六道堂副堂主宁远舟。”

原来他就是宁远舟？在不良人时，白玉曾经翻过他的卷宗，此人智勇双全，城府极深。白玉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早就听闻六道堂的名声，他们堂内的森罗殿搜罗天下机密，或许宁远舟就能帮忙调查当年陷害她娘的真凶，亦能调查出那位想取自己性命的不良人。

白玉瞬间就不想走了，欠的越多越好，最好是一辈子都跟他挂钩。

六道堂的森罗殿成立已久，掌握的机密比不良人掌握的机密要多得多。

白玉“原来是他。”

元禄见气氛有些冷，他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白玉，问道：

元禄“你叫什么？不良人的人为什么追杀你？”

白玉看着元禄天真无邪的眼神，她莫名的觉得元禄身上有一股容易使人亲近的张力。白玉对她吐露真话：

白玉“我叫白玉，白玉的白，白玉的玉，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天孤星是也。只不过，目前也不是什么不良人了。”

孙虎等人来追杀她时，就说明她在总部已经被除名了。他们明面上是针对阿环而来的，实际上是冲着自己来的，杀了阿环，顺便给白玉扣上了一个包庇的罪名。

元禄一阵汗颜，敢情自己听了大半天，原来是听了一顿废话。白玉眯了眯眼，疑惑地看着他：

白玉“我说的不对吗？”

……

这日，春风拂面，暖阳射入宁家老宅的院子里，院子里的山竹被暖阳照射得金黄金黄，像是被上了颜色似的，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喜鹊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唱歌儿，曲调动听。

这样的生活是宁远舟一生的夙愿，他看淡了官场的黑暗，早已有归隐山林之心。宁远舟闲适地坐在庭院里沏茶，沏茶的手法娴熟，一气呵成。他在桌案上倒了三杯茶水，茶香四溢。元禄匆匆从宅子外赶回，他拿起倒好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元禄“拿到了。”

元禄从袖中取出一卷卷宗，他将卷宗递给宁远舟，宁远舟打开卷宗，一字不漏地阅览。宁远舟眉头挑了挑：

宁远舟“元禄，看来，我们还真救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元禄摊了摊手：

元禄“没办法咯，现在是甩不掉了。”

白玉静悄悄地站在屋檐下听着俩人的谈话，俩人浑然不知白玉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白玉出声道：

白玉“看来，我出来的不是时候。”

白玉修养了三日，伤口渐渐痊愈，虚弱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元禄被白玉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诧异地看着白玉：

元禄“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宁远舟瞥了白玉一眼，他低头摇晃着杯中的茶水，冷声道：

宁远舟“既然伤养好了就走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白玉缓缓走向宁远舟，坐在了他一旁的一张竹子编制的椅子上。白玉挑了挑眉：

白玉“不是要还你药钱吗？不要了？”

宁远舟不置可否，他面色冷峻，像是在告诉白玉，你必须走。白玉眼神渐渐凝固，她瞪向宁远舟，冷笑道：

白玉“如果我不想走了呢。”

宁远舟目光阴鸷，他的大手紧紧抓住白玉的肩膀，白玉眉头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因为宁远舟抓在了她的伤口处，宁远舟的大手如同金箍一般抓住白玉的肩膀，白玉肩上的伤口渗出鲜血，白玉强忍剧痛，不吭一声，她假作镇定的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水，她的手指紧紧贴在茶杯上。

宁远舟“你说了不算。”

宁远舟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白玉手指也便紧紧握住茶杯，她仍然一声不吭，任由宁远舟按压她的伤口，茶杯在抵达白玉的唇边时，“啪嚓！”茶杯因白玉用力过猛，茶杯碎了一地。

宁远舟松开手，白玉适才后槽牙都险些咬碎，她大口大口地呼气，她捂住重新渗出血的伤口，她嘴角勾起了胜利的微笑。

白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宁远舟，你怕是甩不掉我了。”

白玉原本苍白无力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像是一张白纸。

宁远舟惊愕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心生佩服，竟然连一声都不吭，这是普通人能忍受的疼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