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胭与李相夷一同坐在烟雨楼的屋顶上,看着下方重重叠叠的高阁。
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头顶是墨一般的苍穹,与高挂在苍穹之的明镜玉盘。
阿胭有些迷茫。
转头看着对面萧萧肃肃斜倚在屋脊上一派潇洒的少年。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好地方?”
李相夷口中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摘来的草,整个人靠在青瓦上,双手枕在脑后。
好不潇洒。
闻言,李相夷才微微坐起身,眼中神采奕奕,配上他那张丰神俊秀的脸。
不禁让人感叹。
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对啊!你瞧此处风景是不是极好,整个禹州尽收眼底。”
“在此处喝酒赏月也算美事一桩啊~”
看着李相夷诚挚的眼神,阿胭到也真的说不出不好,毕竟这的风景确实不错。
罢了,又不是在皇宫,想到这阿胭也不在矫情,和李相夷并肩坐在一处。
拆开酒壶的塞子,碰了一下。
李相夷的目光落在阿胭腰间别着的账册,也许是夜色太好,也许是身边人身上笼罩的神秘让他产生了好奇,也或许是经历了这些事,让俩人的关系近了不少,李相夷自然而然的问道。
“我还没问你,那个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偷这本账册?”
“这本账册有什么吗?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似乎也是奔着这本账册去的。”
阿胭闻言一笑。
将腰间的账本取出毫无芥蒂的递给李相夷,示意李相夷自己看。
“就这么给我看了?”
李相夷眼含诧异的看了阿胭一眼,阿胭粲然一笑耸耸肩语气坦然。
“不然呢?还要举行个仪式什么的吗?你还要看不要看了,不看还我。”
“看。”
李相夷一把抢过,阿胭失笑一声,抿了一口壶中酒,开口道:
“三年前,禹州大旱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李相夷点了点头,这种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阿胭笑笑继续道。
“但你应该不知道,那场大旱朝廷拨了万两赈灾款一层一层的送到禹州。”
“可是禹州城那年依旧死了上千人,你猜猜是为什么?”
说到这句话时,阿胭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见的感伤,和讽刺,李相夷闻言瞳孔一震,想到府衙搜出的那箱金子银票。
连忙低下头翻了几页账册。
默默的收紧拳,死死的握住账册,脸色阴沉道:“他私自寐下了赈灾款?”
说罢,李相夷一下合上账本,径直站起身,拿起剑,冷声道:
“我去杀了他!”
阿胭伸手拽住李相夷,淡淡道:
“站住,不许去。”
“他该死。”李相夷艳丽的唇中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眼中满是怒火。
阿胭眼中的冰冷也是不遑多让,却还是死死的拽住李相夷的衣服。
“他当然该死!”
“你也可以杀了他,可是你能杀他一个,能杀十个、百个吗?”
李相夷眉头一扬“有何不可?我手中的少师剑为的就是公平正义,此等宵小之辈,莫说十个百个,便是千个万个我也斩得!”
少年人满脸坚定,握着手中的剑,眼中仿佛蕴含着燎原星火。
就像他口中所说的的一般,为了公平正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所谓。
阿胭看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斩的过来吗?怕是你还没斩够百个就要被朝廷追杀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