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大抵是到了秋末,惨淡的太阳照得我很发昏。又太
久没出门走走了,双腿有些支不住身子。母亲说我害了毛病,
然而并不这样认为。
我家的楼总是阴森得渗人,兴许因为位置的不好,长久
背阳的。可怜那照过来也是惨淡的白光。那么墙角一带就易
生很多飞蛾子。它们总是爱在这些潮湿狭小的夹缝中生出来。
着实厌恶!
偏是不爱出门,只能看那珠帘似的蛹爬满窗。
黄土高原一带,飞蛾并不常见,一旦成了成了‘’保护动物‘’,
我就得好好照顾它们,但朋友一定是做不成的。
必须尽量很客气些,还可以有个好听的称呼。
那么 我就这样的成了‘’善良者‘’,一天的日子,就学这那些
大昆虫家,知识分子,研究飞蛾子的生活,是如何破蛹,如何
捕食,如何生殖,如何产卵。然后是拍照,或是写生,又是给它们
找些桃核儿,或者苹果给它们吃。
这样一来,家里就有了很多本子,很多照片,以至于借口吃果子
而留给它们吃。我这样做几乎常人是无法理解,终于发现这其实
是愚蠢的·,万万不可为的。但是,这癖好成了‘’定时的好习惯‘’,
甚至使同窗也开始讨论‘’伪善者‘’什么话儿。
可是改不了,很难改。
最后 听谁说飞蛾子害死了我的藤萝,还啃掉了兰花的新芽儿。
就高兴不起来了,这让我开始反复思索,反复回忆,浮现出珠帘,
白色的影子,一圈白色在绿色上徘徊,很有意境,这是兰的死亡。
这就会使人厌烦它们,甚至憎恶它们。就开始往外走,
不经常留在家,终于忍无可忍时,拆了蛹,使它们与惨白混为一体。
我终于是讨厌惨白的。
它们的白血与日之白光融合,也永远在一起了。惨淡的
太阳照得我很发昏。
恍惚若有所失,心里酸楚。但我知道,血必须是红色。
这或许是我犯过的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