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孩子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变得骄傲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一般，顾溟无比庆幸自己是个记者，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大不了当个采访就好了，这么想着他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继续问道，“那个人的年龄，外貌，性别，身高，只要是能记得起来的微乎其微的细节都可以说出来。”

　　虽说是叛逆期的孩子，但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的，况且每个人对警局这种地方天生就会存在一种敬畏感，所以那三个孩子迫于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只得乖乖回答问题。

　　三人其中一人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想想……是个男的，因为他裹得很严实所以我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样子，当时我们还觉得奇怪，明明现在还没有那么冷为什么有人会穿的这么多，年龄大概三十以上，至于身高…不是很矮，其他我就不太清楚了……”

　　顾溟道了谢之后逃难一般的窜了出去，接着把他记录的东西塞进了方棱郁的手里，这个过程一气呵成，没错，方棱郁想问的问题只有这两个仅此而已。

　　一旁的白季看到此景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目光看着顾溟，但被顾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方棱郁并没有去管这两人的眼神交流，而是看向李队。

　　“跟我想的差不多，如果你们不想坐以待毙那么可以从年龄三十岁以上，身高一米六以上，性别为男性的精神或心理疾病患者开始查起，虽然这项工程相当费时费力。”

　　说到一半方棱郁从口袋里掏出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地图，指着几个抛尸地点说道，“还有一点就是，本案的被害人绝对不只有这些，我需要你们大力搜寻跟此案死法一模一样的死者的尸体，越快越好。”

　　隔天清晨，方棱郁顶着两个黑眼圈靠在解剖室的墙边，头一点一点的好似快要睡过去，他这几天睡得并不好，再加上昨天晚上通宵加了个班，现在离当场昏厥也不远了。

　　好消息是本案死者的尸体已全部找到，共计十具，虽然听上去不多，但人人心知肚明，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案子，几乎是动用了本市所有的警力，对整片地区进行了堪称地毯式的搜索。

　　万幸N市并不算大，而在找齐了关键的几个点之后搜索也变得轻松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警方能在一个晚上找到五具尸体的原因。

　　与方棱郁先前的猜想一样，凶手的杀人时间为一天一个，根据这个规律来看……方棱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将九个抛尸地点歪歪扭扭的连成了一个图案，因为还缺少一点，所以只能勉强看出是鸟。

　　而这缺少的一点，正是凶手最后的犯罪地点，他不确定这最后一个被害人是否还活着，但直觉告诉他，凶手并没有动手——虽然他的直觉一向都不是很准。

　　方棱郁修长的手指按照犯案的顺序从这些地点一一划过，最终停留在那个缺少的地方，拿起记号笔将那个缺少的地点圈了出来，若有所思，其实得出最后一人还没有遇害这一推论不完全来自于直觉。

　　这最后一个地点正是本市有名的北清大学，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抛尸危险系数过大，而根据凶手选择的被害人并没有特殊特征这点来看，显然就地取材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在于经过这一系列事件之后，方棱郁得出了一个结论。

　　本案的凶手与大多数连环杀人犯一样，患有某种精神疾病，急需别人看到自己的杰作，不惜被警方逮捕，所以必然会做出一番大事，让所有人都知道。

　　鸟这个图案有很大可能代表的是凶手渴望自由，这与凶手过去的经历有关，但以上种种也只是推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