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一念关山:安乐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一念关山  任如意     

一念关山7

一念关山:安乐

于十三(六道堂原阿修罗道都尉)文质彬彬地取过食盒,里面是只肥鸡,他背过身,抓起后形象全无的狼吞虎咽。

其他牢房的男犯又馋又怒,纷纷咒骂,于十三恍若不闻。

突然,牢外有人叫道:“于十三,有人来接你出狱了!”

于十三大喜,吞下最后一口肉,潇洒整好衣冠,施然步出。

大牢通道两侧牢房,关着不少女囚。女囚们正隔栏相告。

女囚甲:“于十三又要走了?!”

女囚乙:“不是终身监禁吗?难道又是哪个大官夫人要赎了这个没良心的?!”

女囚甲:“不行,他要是走了,谁帮我们梳妆,谁给我们讲最时新的裙子?”

女囚乙伸出手:“十三,你不能走!”

于十三就这样在众女囚的呼号挽留中,象位王子般步出大牢,一路拱手:“刘姐姐,我会想你的……许家妹子,你千万要保重……苏娘子,别忘了我……”

女囚甲穿过牢栏拉住了他:“于大哥,你走之前,再给我们变一次戏法好不好?”

于十三温柔至极:“为美人效劳,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一甩头,便如川剧变脸一般,完全变了一张女子面孔,再一甩,又依次变成了粗豪男子和孩童的面孔。

众女子看得心旷神怡,纷纷鼓掌。于十三在掌声中走向通道尽头,那里背光站着一个男子的背影。

于十三:“宁头儿?!”

男子转身,正是宁远舟。

宁远舟:“有一件要命、没钱的活,你干不干?你要是愿意,拐带刘尚书千金私奔的大罪,可以一笔勾销。”

于十三:“跟着别人干,就算了,跟着宁头儿你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什么活?”

宁远舟:“保护一位正值芳龄,柔弱美丽的公主远赴千里之外。”

于十三眼睛一下子亮了:“正值芳龄?柔弱?公主?我干!”

宫中校场内,数十侍卫持剑劈砍训练,齐声“呼、哈”。一侍卫首领、英武男子正指导校正他们的动作。

另一侧,有壮汉正练习举巨石。可惜举到一半,他便突然力竭,眼看石头就要落下砸伤他,众人惊呼声中,那侍卫首领(羽林军都尉钱昭)举重若轻地一勾,单手便托起了壮汉双手才能举起的巨石:“小心些!你们是宫中禁卫,务必要比其他人更稳妥!”

众侍卫:“是!”

另一侧,有侍卫射箭靶脱靶,钱昭拿起另一把,指点几句后示范,连发箭箭均中靶心。

侍卫:“钱都尉,皇后娘娘传召!”

钱昭一怔,转身。

皇后宫内萧妍面前堆满了书画。

钱昭进入行礼:“参见娘娘。”

萧妍:“钱都尉来得正好,这些天为筹圣上赎金,国库空虚泰半,本宫便想卖掉私库所藏的几幅名画。只是一时花了眼,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一幅《天王图》,才是吴仙人的原作?”

钱昭上前,扫了一眼两幅一模一样的画,指着其中一幅:“应是此幅。另一幅实终有虚,虚中有实。转折中虚,应是梧道之徒弟卢道客的仿作。”

萧妍:“何为实中有虚,虚中有实?”

钱昭:“恕臣无礼。”

他拿起一边的笔墨,在纸上三两下画出一张精妙的画作,指着一处道:“回娘娘,此处便是转折中虚。”

萧妍执画叹道:“钱都尉不愧名门之后,文武双绝。若不是章相亲自相请,本宫还真有些舍不得。”

钱昭一怔,看向殿口,只是章崧和宁远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

宁远舟对章崧:“另一个,在宫中。钱昭昔日也是天道出身,后因护卫有功,被特旨调入羽林军。”

章崧上前对萧妍行礼,又道:“钱昭,你是圣上最信任的侍卫长,圣上出征之际,特令你护卫皇后娘娘。如今圣上蒙尘,你可愿重归六道堂,随宁堂主一起远赴安地,救主还国?”

钱昭眼中波光一闪。

萧妍:“若能成功,本宫许你羽林将军之位。”

钱昭恭身:“臣早有此意,定不负使命!”

皇宫外章崧:“人马既已齐全,你们就尽快出发吧。”

宁远舟带着钱昭:“除使团之外,我们还需要伪造一个身份。一明一暗,才能方便行事。大战之后,药物最是紧缺,我准备扮成褚国的药商,这样在安国才不至于太打眼。安排这些,还需要时间,预计明晚才能出发。”

章崧点头。

宁远舟:“此外,还请相国在京中看紧丹阳王,他若从中作梗,我们便会腹背受敌。”

章崧:“我会尽力,只是事关帝位,他肯定也会有所动作,你们自己也得多加留意才行。”

他登上马车:“你们离京之时,老夫就不来相送了。愿平安归来,早日再会啊。”

宁远舟等人行礼相送。

章崧半途突道:“对了,使团之中,有没有你那位如花似玉的表妹?”

宁远舟:“没有。”

章崧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登车。

钱昭也狐疑地:“我认识你二十多年,怎么从没听说你还有个表妹?”

宁远舟:“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

马车内,章崧在行进的车中看着宁远舟等人相送的身影:“这些天一直闹哄哄地,直到如今,才算是有了条理。”

车外亲随:“相国难道不担心远舟中途反悔?只要劫了公主,十万两黄金在手,他随便找一块地方招兵买马,便又是一方豪强。下官以为,不如将他的那表妹留在京中,作为人质。”

章崧微笑:“比赵季还心狠手辣的表妹,你敢留吗?”

车外亲随为难。

章崧:“无需担忧。刚才在亭子里,难道你没看见宁远舟已经把那盏茶都喝光了吗?”

亲随:“难道那茶里面……”

章崧:“此药乃前朝秘传,名为“一旬牵机”,凡密使出行,必以此药为牵制,每隔十日必需服下解药,否则……我已经在打发人在前路各处安排解药,他若有懈怠二心……”

拈须微笑:“不过宁远舟他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怎么才叫我放心,所以我才会把那枚辅政玉符给他,也让他安心。”

城门处,宁远舟和如意向城门走去。

宁远舟:“昨天你杀娄青强的时候,为什么说他是“第一个”呢?”

如意:“在青石巷虐杀玲珑的,他是第一个。”

宁远舟了然:“玲珑?就是你的那个白雀姐姐?呵,不过你不该在那个时候动手的。”

如意不屑:“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宁远舟一笑:“你连白雀都做不好。”

如意:“我是最好的杀手,除了刺杀,其他的确都不算擅长。”

宁远舟:“是吗?那你这个最好的杀手昨天为什么会做去而复返、轻易暴露自己武功的蠢事呢?”

如意:“因为元禄提醒了我。你杀了赵季,而他是“第二个”。”

一顿:“我平生最不喜欢欠别人情。”

宁远舟:“原来如此啊,那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他向守城的护卫出示令牌,护卫放行。

如意:“你现在又重新当上六道堂的堂主了,为什么还要放我走?”

宁远舟::“因为这个决定,是我在当堂主之前做的。而且之前你都已经死皮赖脸出尽百宝了,就当结个善缘吧。不过你最应该庆幸自己的特征和森罗殿里任何的一个六道堂仇家的记录都不相符,否则,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如意一哂:“这么心慈手软,难怪之前会被赵季那种货色陷害。”

宁远舟:“彼此彼此。你一个杀手,居然委屈自己做白雀,还为了另一个白雀想要杀六道堂的主事,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你是朱衣卫的叛将,还是褚国的不良帅?”

如意微微眯眼:“我谁都不是,只是一个已死的人而已。”

两人走到城门外,宁远舟盯着她半晌,才把缰绳递给她。

宁远舟:“那好,希望我们自此人鬼殊途,再不相逢。”

如意突道:“那…我可不可以不走?”

宁远舟一怔。

如意:“你们不是要去救梧帝吗?再过几天,我的内力就可以慢慢的恢复了。带我上路,我可以帮你杀很多很多的人,安国的朝中和宫中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宁远舟:“你想混在使团队伍里,躲开那个越先生的追杀?”

如意:“我只想知道越先生是谁。这个人向你们出卖了整个朱衣卫梧都分部……”

宁远舟:“知道越先生身份的人,只有赵季和他的党羽,但他们现在都死得差不多了。不过呢,据见过越先生的道众说,这个人个子比你高三寸,出现的时候总是带着面具、穿着黑袍,他三年前自安国来梧都,根据他的武功和口吻推算,至少是位紫衣使。”

如意默默记诵:“那你能帮我再查一件事吗?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几年前突然被人害了,但走之前,她怎么也不肯说出谁是凶手。我想帮她报仇,你的心机那么深,又有那么厉害的地狱道和森罗殿,能不能……”

宁远舟:“不能。”

如意愕然。

宁远舟:“刚才那个消息,只是为了再让你欠我一个情,换你对我们去救皇帝的事情保密而已。至于其他的”

一笑:“我们使团不需要杀手,而且你身上的秘密太多,我的使命又太重了,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比较好。”

如意不再说话,翻身上马。

宁远舟:“对了 越先生是第三个?”

如意:“不关你的事。”

她疾驰而去。

宁家院子外,元禄在院口迎接:“商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指了指身后:“我想着还得有几个打杂的,就从畜牲道挑了些人手。”

只见六道众齐聚,几辆马车、十几匹马和几个从人正停院中,换了一身新衣,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于十三正和钱昭、孙朗等人打笑。或是互相拥抱,或者你打我一拳胸,我踢你一脚。

宁远舟走进院中。

众人齐齐行礼:“宁头儿。(堂主!哥哥!)”

有一个声音带着哭腔,众人回头,看到了被人搀扶着走入的蒋穹。

宁远舟走过去,和蒋穹拥抱:“辛苦了。”

蒋穹热泪盈眶:“宁头儿,我对不起天道其他的兄弟!要是那时候安乐侯选的不是我,而是柴明就好了!他们也不至于连块下葬的地方都没有,被安人往黄河里一丢,客死他乡,背上一个卖国的骂名……”话音中带着哽咽。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钱昭虎目含泪,捂住了眼睛。

宁远舟:“我们六道堂人,若不能马革裹尸还家,死在哪里都一样。”

拍了拍他的肩:“我会去河边祭他们的。赵季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出发后,还得靠你和老杜两个替我们坐镇总堂,随时支援。”

蒋穹和缇骑甲:“遵令!”

道众送来酒杯,缇骑甲:“大人,壮行酒。”

众商队成员执酒,在宁远舟带领下,以酒洒地上:“一敬天地,二慰同胞,三壮来路!”

第三次,众人一饮而尽后摔杯。

宁远舟:“出发!”

商队开始往院外走去,众人翻身上马。

道路日外宁远舟眼带怀念地回望宁家老宅,轻咳。

宁韵瑶:“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于十三:“不是吧,你怎么连这点酒都受不了了?”

元禄:“宁头儿坐牢熬刑时受了寒,一直没好,他又不像你,有那么多胖的瘦的黑的麻的红颜知己照顾。”

宁韵瑶:“就是元禄说的没错。十三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孔雀开屏一样吗?到哪都有红颜知己照顾。”

于十三捂着心说:“韵瑶妹妹,你这么说话可就伤了十三哥哥的心了。”

宁韵瑶闻言朝余十三翻了个白眼。

元禄摘下水袋递过去:“头儿,没事吧?润润嗓子。”

宁远舟:“没事。”

于十三冲街边看呆了他的女子抛了个媚眼:“小禄弟弟,你要想学这本事,我可以教,叫一声十三哥就行。”

元禄撇嘴。

孙朗:“老钱,给宁头儿开两副药?”

钱昭面无表情:“药只能治病,不能医情。我怕他这样,是因为舍不得那个如花似玉的表妹。”

宁远舟一下子被呛住了,咳嗽更剧。

于十三来了精神:“如花似玉?表妹?!真的?!”

钱昭依旧冷面:“章相亲口所言,怎么会有误。”

眼见于十三立马过去追着钱昭打听,宁远舟哭笑不得。

元禄小声道:“头儿,如意姐真走啦?”

宁韵瑶:“对啊,哥哥,如意姐真的走啦?”

宁远舟点头。

元禄:“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到底是哪边的人?”

宁远舟摇头:“八成就是猜的朱衣卫,褚国不良人很少用女的。朱衣卫这些年的内部倾轧得一直很厉害,连指挥使都换得跟走马灯一样快,她孤身一人,身份隐秘,提起朱衣卫的时候很冷漠,为其他白雀报仇的时候又很坚决,多半是颗棋局中的弃子,所以才会对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于十三正和钱昭说着话,突然听到最后两字,又精神了:“感情?!感情这种事有什么复杂的”

宁远舟无奈,转头问钱昭:“安军现在何处?”

钱昭:“安帝夺得镇守颖蔡许三城后,军力也到了极限,故派员镇守后,他已亲率大军班师回朝,现在应该到了归德原,圣上也在随行人员之中。”

归德原外,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草原上扎着迎接凯旋的彩架,沿途百姓穿着显然与梧国不同,颇有草原豪迈之风,他们正在载歌载舞。

安国大军经过彩驾,当先是威风凛凛的安帝,安乐侯李同光白衣胜雪,玉面金冠,随侍一旁。

沿途百姓们:“恭贺圣上凯旋,圣上万岁!”

安帝心情极好,示意他们起身。

队伍中一身帝王打扮骑在马上,却被束缚了双手的景帝(梧景帝:杨行远),则被众百姓指点斥骂,耻辱狼狈之极。

女子们则含羞看着李同光,难掩爱慕的低声议论。

景帝脸上血痕未消,却更加苍白,和风光无限的李同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归德原王帐外,城内两王族青年相迎,众安国将兵纷纷滚鞍下马。

两王族青年(安武帝长子河东王李守基,安武帝二子洛西王李镇业)躬身迎接:“儿臣恭迎父皇圣驾,贺父皇威振天下,大胜而归!”众将兵跪地。

安帝笑呵呵地:“平身平身!朕在前方肃敌,你们在后方协助,也是功劳不小!”

河东王:“父皇过奖,儿臣不过只是押运粮草,又有何寸功?倒是二弟护送贵妃娘娘从京城跋涉而来,一路委实辛劳。”

洛西王:“贵妃姨母既奉父皇旨意前来侍奉,儿臣自然要全力尽孝。”

安帝仿佛没有听到两子各有机锋的对话:“诸位将士辛苦了,这一回朕从梧军手里得到不少宝物,等安顿下来,各有重赏!”

两王同时:“谢父皇!”

众将士:“谢陛下!”

河东王:“儿臣准备好了行营,请父皇移驾。”

洛西王:“贵妃姨母也早就到了,正为父皇准备香汤沐浴呢。”

安帝一笑:“好,好,记得给同光安排一间离朕近些的营帐,朕晚上还有些军务要和他商议。”

两王这才看见后方的李同光,与那些一早就跪在地下的将兵不同。

李同光只不过微微欠身,抱拳道:“两位殿下万安,请恕末将甲胄在身,礼数不周。”

两王都颇为不满。

河东王皮笑肉不笑地:“安乐侯多礼了,父皇对你最是恩宠,既然是姑表至亲,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洛西王:“不错。可是同光这一身打扮也太华丽了些,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戏台上的将军呢?”

李同光:“两位殿下过奖。”

径直向安帝耳语:“陛下,刚才接到梧国送来的国书……”

安帝一挑眉:“礼王?朕怎么没听说景帝有这么个弟弟?”

李同光:“所以臣想待会儿好好盘问一下梧帝……”

见李同光不仅反应平淡,而且完全旁若无人地和安帝密谈,两王颇感无趣,两人的眼神一触之后,又带着对对方颇为不满的烦躁地分开了。

酒宴上,酒宴正酣,场中烤着一只全羊,安帝、诸王、诸将分坐,外围也坐着不少士兵百姓,两位穿得颇暴露的舞女献舞。

一位美貌女子(安帝初贵妃)亲密地坐在安帝身边,替他倒酒。

酒宴一角夜外景帝脚上带镣,坐在角落,忍受着众官和舞姬们的指点议论,脸色苍白地独饮着。

李同光在他邻座:“这麦酒可还合陛下胃口?”

景帝:“又苦又涩,难以入口。”

忍不住道:“龙蛇混杂,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安国的国宴?”

李同光一笑:“我国族人本属沙陀,自是有草原遗风。陛下以后说不定还要在我国做上好几十年的客,还是早点习惯的好。”

景帝:“朕也希望你们谨守沙陀人一诺千金的遗风,待我皇弟送来赎金,便平安送朕返国!”

李同光:“那位礼王杨盈,真的是陛下亲弟?怎么据朱衣卫回报,之前都查无此人呢?”

景帝眼神微闪:“盈弟今年十六岁,乃先皇才人所出,只不过从小养在深宫,又没领过实职实封,是你们无能才查不到而已。”

李同光:“哦,原来只是个无用的闲散皇子,也是,丹阳王殿下倒是才略过人,只不过他如今正忙着治理政务,没时间来迎您这位让梧国蒙羞的陛下吧?”

景帝气得浑身发抖,但也只能强忍,李同光畅快地取酒豪饮。这笑容落入河东洛西两王眼中,都颇觉刺眼。

酒宴夜上舞女舞罢退场,河东王:“父皇,归德原的百姓为了庆贺您的大胜,特意织了一张百胜毯,想要献上。”

安帝:“宣!”

几位百姓抱着一卷地毯献上,安帝看了后颇为高兴:“赐酒!”

百姓们颇有豪气地一口喝完,众人拍手:“好!”

其中一位献毯女子喝干酒后,豪兴大发:“圣上,你是大英雄,安国的这个狗皇帝只是只猪,哪配跟您坐在一起!让阿娜替你把他赶走吧!”

她醉醺醺地捡起篝火边的一根粗树枝就向景帝冲了过去,众人却都看好戏似地不加拦阻。

酒宴一角对切那妇人眼看冲到面前,景帝因脚镣动弹不得,虽惊怒交加,也只能举袖抵挡。

眼见那粗黑的树枝就要打向景帝面门,突然之间,一根织金镶玉的马鞭伸了过来,架住了那妇人的树枝——出手人正是李同光。

李同光声音温柔:“姑娘的豪爽,委实令人佩服。不过梧国皇帝是咱们圣上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贵客,您这位归德草原上的百灵鸟,能不能瞧在本侯的面上,替圣上多尽几分待客之礼呢?”

那女子看到李同光的玉面,脸瞬间红了,树枝啪地掉在地上后,她捂着脸飞也似的跑了。

场中人猛然间哄笑起来。

贵妃:“瞧瞧咱们的玉面长庆侯,多招姑娘家喜欢!”

安帝:“看来朕得早点替他找一个名门贵女成婚,省得他老抢朕的风头。”

贵妃微笑:“光赐婚不够吧?这一回能生擒景帝,小侯爷是首功,圣上除了美人,只怕还得赏个国公的爵位吧?”

众人纷纷附和。

河东王妒意骤起,冷笑一声:“同光真是不容易,为了护着梧国皇帝,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哦,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你身上有一半梧人的血,故主难舍嘛。”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

洛西王干咳一声:“大哥可别说笑,同光乃是清宁姑姑唯一的血脉,父皇特赐御姓,尊贵之极,哪来什么梧人血统?”

河东王:“呵,现在的各位谁不知道他生父就是个卑贱的梧人面首……”

洛西王:“大哥!你喝醉了!”

宴席上死一般寂静,众人都看向李同光,但李同光却面色丝毫不变,饮了一杯道:“河西王殿下还真是风趣,什么乡村野言都信。”

安帝这时笑道:“没错,同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来来,喝酒!”

宴席上重新热闹起来。景帝看着神色自若的李同光,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点复杂的敬意,他举杯道:“刚才,谢了。”

李同光款款笑道:“谢陛下,这苦酒多喝几回,总能习惯的,不是吗?”

营地角落夜外,众安人已经醉得歪七倒八,李同光毫无醉意,盯着人扶着醉酒的景帝入帐。

李同光:“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能放松警惕,看守的人数再加两人。”

有人领命而去。李同光又巡视了一遍,才淡淡道:“去准备,我要散心。”

李同光营帐外棚子外,火光熊熊,李同光汗湿鬓发,正锻打着一把剑胚,火星四溅。

几位随从远远静默而候,显然已经常见。李同光不断地调整检验着,最终将火红的剑胚扔入水中,一声轻响后,水雾蒸腾而起,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汗珠。

李同光再也不看剑胚,走向营帐,他伸平双手,脚步不停,随从替他除去外衣,动作娴熟之极。

李同光营帐内,营帐内灯光昏暗,中有一硕大的木桶,一随从正将满满一盆冰块倒桶中。

赤裸上身的、满头是汗的李同光步入冰水之中,冷热交作,他的脸上也微微闪过痛苦与释然的表情。

随从沉默退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柔荑从他身后中伸了过来,拿着巾子替他抹去额上的水珠:“每回不痛快,都这么压在心里作贱自己。你那位师傅到底教过你什么啊?”

李同光身子一侧避开,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是你?”

女子:“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敢进你的帐子?”

李同光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老头子睡了?”

女子有点受伤,但仍然一声轻笑:“睡了,他毕竟也老了,不然我怎么能出来看你?赶紧出来吧,水里多冷啊?”

月光照亮她的面容,却是初贵妃!

李同光:“比起我的公主亲娘,和那帮取笑我的畜牲,这水温暖得多。”

但他还是从水中起身,初贵妃想替他拿架上的单衫,但他不过手一招, 内力到出,单衫就已经到了手中,他利落披衣。

初贵妃看着他那被水半湿的年轻劲瘦身体,一阵脸热:“好几个月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李同光没有直接回答:“那你想我吗?”

贵妃:“我当然想你啊,难不成我还能想那个老头子?当初他纳我入宫,不过是看中我们沙西部的势力,我傻了三年,早就清醒了……”

她说话时不断靠近李同光,李同光却不着痕迹的转身。

贵妃负气:“你为什么一直离我这么远?你不想见我是吧?那我就走好了。”

转身欲走,突然,一阵光芒耀花了她的眼。

李同光手里拿着一只华贵的凤钗。贵妃被吸引。

李同光:“你又多心了,我只是想去拿这只凤钗而已。”

他转动着钗子:“这是我生擒梧帝的时候,在他身上找的。天宝年间的古董,梧后爱物,他带在身边当作念想。我偷偷地把它藏起来,就是为了今日。”

上一章 一念关山6 一念关山:安乐最新章节 下一章 一念关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