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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瞳 第三章 寒雾融火

神鸟遗唱曲

两个月后。

鸣野“手往上抬,到这里就可以了。好,再来一次……不不行,手还是不够用力,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手腕上,放在手臂上就好。”

鸣野“对,就是这样,再来一次。”

训练场上时不时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北枫咬了咬牙,在鸣野的水剑刺过来的一瞬间猛地发力,终于在第两百八十三次的时候稳稳的接住了无比锋利的一击。

鸣野“好,收。”

鸣野面无表情的将水剑敲碎消失,北枫则一下脱了力瘫坐在地上喘气。

北枫“哈……哈……鸣野同学还真是厉害啊。”

北枫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简简单单的一个格挡动作,鸣野就教了他整整一个星期,虽然鸣野说过就算是格挡动作,想要一眼看穿对方的攻击剑锋并且迅速找到合适的方法进行格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北枫还是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战士,不足的地方依旧十分之多。

鸣野“……只是基础而已。”

鸣野依旧冷淡的说着,同时朝北枫伸出了手。后者浅淡一笑,握着他的手从地上坐了起来。

鸣野“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伤还需要恢复,早点回去休息吧。”

北枫“诶?今天就练这么一小会儿吗?”

鸣野“嗯。”

北枫“好吧,说起来也要吃午饭了,一起去餐厅吧?”

鸣野“……好。”

枫荻行动队已经成立了一月有余,而身为白领二阶的学生,北枫和御柯楠木以及拉斐尔即将迎来二阶的毕业考试。虽说每一年都有,但是作为枫荻行动队的队员,他们几个已经小有名气,当然不能在比试上败下阵来。

所以北枫拉着御柯楠木恶补了连续一个月的翔翎知识。

而除了笔试,还有十分重要的灼树与海鸣结合的战斗测试。今年的战斗测试与去年的不同,考场设立在圣德宙圣峰偏下部分的郊区内部,由个人一队,分班次进行班级单独测试。均次测试二十人,每位学生将随机降落在不同的地点,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三天。因为是郊区,所以郊区内部会定时生成中或低等级的魔物,也会设立一些难度相对较高的挑战关卡。三天后,学生会被自动传送回班级,由手环系统对他们的综合素质行动进行打分。

当然,如果途中有学生遭到意外情况,则会被紧急终止考试,强制传送回来。

虽然郊区并不是十分危险的地方,但是对于白领部的学生,这次考试的难度系数依旧很大,想要在郊区完全地生存下去,必须对战斗技术和元素掌控十分熟练并且运用。当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三天自然也是可以通过考试,但如果想要拿到高分,就必须主动挑战试炼关卡。

鸣野“……很常见的考试手法,”

鸣野“这种考试几乎在每个阶层都有一年如此,不过依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挑战一些高难度的关卡拿到积分,也算十分简单。”

北枫“诶?看来鸣野同学对这些情况十分了解呢。”

鸣野“因为参与过很多次,当然就知道了。”

鸣野说着喝了口水,两人坐在一家伊斯盆地风格的烤肉餐厅的一处靠窗座位面对面相坐。

鸣野“况且,这所学校的考试方式无非就是几种,在我看来,大多是些麻烦且无聊的过场而已。”

北枫“这说明鸣野同学的能力果然强于众人呢。”

鸣野“……只是战斗的时间长一些而已。”

过了一会儿菜便端齐,两人边说着话边吃着饭,成立行动队之后,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这让鸣野在有些庆幸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鸣野最开始只是想暗中保护殿下便好,毕竟他一直谨记全神的嘱咐,自己的身份实在过于特殊,若是和殿下走的太近,恐怕会波及的他。鸣野本身并无所谓,一旦解除学校手环的封锁,放眼整个永恒大陆,实力在他之上的也并不多,但他担心北枫会被人盯上。

只是,有些时候,只要看到北枫露出轻松的笑容,他便忍不住回忆过去,思念那个一身火热灿烂的殿下,便忍不住想要在北枫的身边逗留,试图从他身上找寻他已丢失数百年的那抹身影。

北枫“鸣野同学?你在看什么呢?”

鸣野“啊…没什么。”

鸣野回过神了,有些尴尬的继续吃着饭,二人之间突然没了话题,不过北枫似乎毫不在意,专心的解决着盘子里的肉。

这家烤肉店是诺拉推荐的,不得不说,不愧是学校里著名的超级饭店,碳烤盘上的烤肉滋滋作响,一口咬下去满口火热沸腾,满满的幸福感,肉经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又因椒盐辣酱的增色,变得更加入味,嫩滑,焦酥,鲜咸,麻辣一瞬间都在口中翻腾起来舞蹈起来,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尖端满嘴的肉香。

鸣野“你很喜欢吃烤肉?”

北枫“这倒不是啦…只是以前在家的时候,父母管的很严。”

北枫“再加上我的姐姐一直要我控制体重,所以很少吃这些东西嘛。”

鸣野“你的姐姐?”

鸣野调查过北枫的家庭,领养北枫的是末枫城最闻名的世家奇亚帕尔达北家,据说这个家族从旧时代便存在,第一任家主北由诗还曾是全神手下的军官,被封为过“叶神”的称号。而北家也因世代相传辈出楷模而流传至今,现任北家家主北松曾是圣德宙学院当年最出色的毕业生,曾到达过圣德宙学院的圣领阶级。不过他并未参与考上德古纳岚圣殿的考试,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乡担任家主。

幼年的北枫被北松的妻子颜忆蓉捡到并领养,当时的北松已有一对男女。长子北槐,现在于末枫城担任城主一职,将末枫城整治的十分有条不紊。次女北栀,在末枫城临城的爱德雅尔城做科技研究员。虽说北枫并不是北家正统后代,但凭其优秀的学习能力和父母毫不偏袒的教导抚养,成功考上了圣德宙学院,在末枫城也算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优秀继承人。

鸣野略微回忆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如此世家的家教确实十分严格,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起北枫来。烬殿下从出生起便由全神阿贝尼克亲自教导,但阿贝尼克对他有些放纵,只是烬的悟性极高,除了有些厌学,其他方面几乎是样样精通。对此看来,北家的家教甚至要严格于德古纳岚圣殿。

算了,回忆这些也没什么用。鸣野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正值正午,虽说只是初夏,但阳光依旧十分毒辣,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丝丝蝉鸣。

瑟那拉城区的喷泉懒散的工作着,清凉的水珠随着风流入空气,在阳光下微微闪耀着。

比利“雨哥哥,”

雨玥听到动静,停下了正在浇花的动作,起身面向了身后的比利。

比利“他们来了。”

雨玥“他们?他还带了别的人来?”

雨玥将花洒壶放在木桌上,把手套也摘了下来。比利扶着他的手把雨玥从花地里拉出来,看着后者又将长靴拖下换了鞋。

比利“是,他说,小时候和雨哥哥见过的。”

雨玥“和我见过?他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上次好像还是在……”

雨玥思索了一会儿,深呼了口气。

雨玥“我大概知道了。十几年前他来看过我,那个时候,他带了一个魔族的小孩子,还让我和他切磋了一番。想来那小孩子也应该已经长大了。”

比利认真地听他说着话,那个时候他大概还不在雨玥身边。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听雨玥说,他把比利封在了一处密室养伤,后来才在雨玥身边留下。

雨玥“走吧,去见见我的这位……老朋友。”

费雷思无聊的把玩着客厅的一颗核桃,不过只是个木制品雕刻物,相比他的沉静,楚小源就显得有些紧张,就像是一个长大成人的孩子被拉去见并不熟悉的亲戚一般。

费雷思“小源不要这么紧张,小雨又不会吃了你的哟。”

费雷思看出了他的焦虑,楚小源却并不打算领他这份情,只是双手抱胸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直到感受到有人的靠近。

雨玥“有失远迎啊,梅菲斯特先生。”

楚小源抬起了头,那个印象中的男孩儿似乎从未改变,雨玥给他的感觉和费雷思的一样,他的样貌与气质同从前如出一辙,被绷带缠绕的双眼,绿翠色的短发,以及那一身花香。

费雷思微微一笑,他知道无论多么细微的表情雨玥都能感应到,就好像他的双眼依旧能够看清东西。

费雷思“好久不见,我应该称呼你为……人偶先生?”

人偶?楚小源看了一眼费雷思,却并未开口说话。

雨玥自顾自的在一旁泡茶,虽然双目失明却并不妨碍他的动作,熟练的倒水,滤茶,再端放在茶几上,也并未只会费雷思,只是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慢慢的品着茶。

楚小源从未见过像雨玥这般无视费雷思的人,于是斜眼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费雷思,虽然他笑得实在有些别扭。

费雷思“呐,小源。”

费雷思“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想和小雨身边那位小家伙比试一番吗?我看外面空地挺大的,不如现在就去试试吧?”

楚小源瞪着眼睛扭过头,一脸茫然又震惊地盯着费雷思,后者却依旧没有搭理楚小源,一个眼神都没给。比利听到这番话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雨玥。后者浅淡一笑。

雨玥“可以哦,我这里的花园倒也确实很大,不过要注意不要伤到我的那些花哦。”

楚小源??

大门关闭,房间里仅剩下雨玥和费雷思对面而坐,费雷思翘着腿,红色的双眼淡淡的看着雨玥。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他们似乎置身于两个不同的时空,就连温度也低的可怕。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费雷思眼前突然闪过一到紫色的光,下一秒,黑红色的雷电瞬间化为利刃,电光火石之间,十几道雷刀直直的对准了雨玥,其中一支对准了雨玥苍白脆弱的脖颈。

雨玥依旧浅笑着坐在原位,他的面部表情十分细致,费雷思能够观察到,他并不害怕。

雨玥“费雷思阁下。”

雨玥“我知道你来看望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楚小源吧?”

费雷思冷笑了一声,身体略微后仰,整个人都陷入了沙发中。

费雷思“我喜欢和聪明人谈话,而你,就是少数聪明人之一啊,人偶。”

雨玥“你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雨玥抬了抬头,将脆弱的脖颈彻底暴露在锋利的雷刃之下

雨玥“所以,你是不会杀了我的,费雷思阁下。”

费雷思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些颤抖,身体也小幅度的抖动。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过了许久才重归寂静。费雷思眼前一暗,雷刃瞬间烟消云散。

费雷思“我当然不能杀了你,不过我这一次来,也不是为了杀了你的。”

费雷思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凉透的茶,淡黄色的茶汤已经失去了滋味,于是他收回视线。

费雷思“我这个人没什么底线,但是既然答应了某些人,就要遵守承诺。”

费雷思“所以,人偶先生,我不管你现在正在谋划些什么,希望你不要挑衅我的耐心。”

雨玥“啊,费雷思阁下是指那个叫北枫的小家伙吧?”

雨玥“放心,如果他真的是火蝶的转世,我自然不会动他,相反,或许我还要出手保护他一下呢。”

费雷思“保护他的事情不劳你费心,雨玥,”

费雷思冷笑着开口,他脸上的笑容如同冰封万里的冰面上渗出的一丝冷水,寒意彻骨。

费雷思“既然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就请你好自为之哦?”

雨玥“你对他还真是上心呢,我还以为费雷思阁下一直都是这般闲散之人,没想到也会插手我等凡人的纷争呢。”

费雷思“我若不插手,这个世界或许早就乱套了,不是吗?”

雨玥“呵呵,这或许,就是来自神明的恩赐?”

费雷思“不,”

费雷思双手插在衣兜里,站在大门的门口顿了一下,向后瞥了一眼。

费雷思“这是来自"我"的恩赐。”

窗外似乎再次下起了雨,雨玥静坐在沙发座上,沉默的感受着费雷思带着楚小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的表情如同无风干扰的湖面,又或者说如同被寒冰冻封的表层。

雨玥“业火之海终究会席卷而来的,梅菲斯特先生,”

雨玥“哪怕你并不来自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出自“神明”之手。”

雨玥“它一定会来到这里,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后的挽歌。”

翠绿色的花叶被雨滴拍打着,一颤一颤地抖动,雨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吵。

雨玥“比利。”

比利“我在,雨哥哥。”

雨玥“……”

雨玥“通知月莎,可以开始行动了。”

比利“但是那个家伙……”

雨玥“他不会杀了我。”

雨玥面对着比利有些担忧的神情,微微一笑

雨玥“而且,他杀不死我。”

因为我,早已不算是鲜明的活物了。

——————

他做了一个梦。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似乎经常做梦,做一些令他印象深刻的梦。费雷思告诉过他,可能是火蝶勋章感受到了他的意识,正在慢慢的通过梦境帮助他恢复前世的记忆。

但北枫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梦十分模糊,醒来之后只能记住很小一部分,并且完全不能组合起来,就像是古老的镜子被打碎成一块块碎玻璃,但这些碎片又不来自同一面镜子,无法拼接起来。

关于这点,费雷思并没有告诉他原因,他只说过一句话。

“只有你的意识认可了现在的你,那面镜子自会拼接起来,将前世的你完整的展现在你的面前。”

所以,是因为火蝶勋章…还没有认可现在的自己吗?北枫并未多虑,他对自己前世的记忆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来到这所学院的原因正是搞明白自己的身世,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

况且……他有了新的目标。

他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一次的梦非常清晰,但依旧毫无逻辑,他必须在忘记之前马上记录下来。而且他总是觉得,这一次的梦十分重要。

北枫坐在桌前,抽出一本笔记,这些都是他将那些梦记录下来的信息。

梦的最开始…是一朵浅蓝色的花。有着透亮的花瓣和黄色的花蕊,那朵花生长在冰层中,散发着幽蓝的寒光。

北枫将那朵花的轮廓画了出来,他从未见过这种花,有些像莲花,又有些怪异。长在冰层缝隙中,又发着古怪的光芒……

随后,他看见了一抹红色的人影,他可以很确定,那不是前世的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待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的影子又变成了蓝色。那是她的长发,蓝色的长发发尾有些白色的渐变,和洁白的冰一起倒映在北枫的眼中,那女孩儿沉睡在冰层中,却仿佛又有一层炽热的火焰将她包围,就像一件艺术品一样。

冰中的火焰有些微弱,但十分熟悉。北枫想要凑过去仔细的看一看她,他也成功了。女孩儿安静的沉睡在寒冷的冰层中,她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正泛着微弱的红色。

??“殿下……”

北枫突然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但眼前的女孩儿依旧睡着,面部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北枫举足无措地四处看了看,又将视线放回了女孩儿身上。

??“你…回来了吗?”

北枫沉默着,他已经听过无数人说过无数次殿下这个词了,大概前世的自己经常被人这么叫着,作为德古纳岚圣殿的火蝶之烬殿下。

??“我等待了你许多年,许多年过去,寒冰,不再。”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女孩儿的声音如同冰窟上冰水凝结的刺,透过冰层扎在他的身体上,但他感受不到痛,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委屈与不甘。鬼使神差一般,他温暖的手附上那坚硬又冰凉的冰层,张了张口。

北枫“我回来了。”

又是一阵极长的沉默,北枫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他想说,于是他说了。

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女孩儿睁开了眼,但是好像又没有。他感受到女孩儿的快乐,但转瞬即逝。

??“但你,不是他……”

北枫“……”

是的,我不是他。

被困在冰层之中沉睡的女孩儿,大概是烬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困在这里,或许已经有很长时间,或许她早已不在人世,或许她依旧被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但她一直期待着烬来找她,将她从这冰凉的世界解酒出来,用烬那一身无比炽热温柔的火焰。

??“我,等着你。”

“好,等着我。”

北枫一惊,他猛地回过头。他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他刚说完话,似乎是在和女孩儿说话。北枫从未如此清晰的见过曾经的自己。烬和北枫长的一模一样,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披着一件枫叶状的披风。他的头发和北枫也一样,发尾有些透红。

烬温柔的笑着,他们看着过去与未来的自己,站在透亮的冰窟之中。烬的双眼没有高光,只有一层模糊的红色,如同他现在有些须臾的身影一般。

直到他的脚下开始泛起火光,氤氲的水汽开始将场景包围,北枫眼前一亮,再睁眼时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周围只有无尽的白色。他有些茫然的站在这片白色之中,却在片刻后,在此看到了那朵冰层中的花。

“她曾经在等待着我找到她,解救她。”

那是自己的声音,北枫很快意识到了,那是烬的声音。他的声音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却又夹杂着北枫不曾体会过的悲凉与温柔。

“但,她并没有等到我到来。”

北枫“你……”

“她不会再等我了。”

“她已经自己回来了。”

…………

回忆到此结束,北枫长叹了一口气。准确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直接和过去的自己交流,以前只能看到一丝丝影子,没想到这一次会直接面对面相见,还听到了他说话…不,应该是自己说话。

在往常的梦中,一切都是失序混乱的,就想被混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沙子,而现在他却需要把不同颜色的沙子一颗颗找出来分好类,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也需要做很多很多的梦。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果然,还是要先查查这朵花的来历吧。

北枫拿出手机,给一位老朋友打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

北枫“诶?连派拉妮也不知道这朵花的来历吗?”

派拉妮“嗯…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说的这样的话,或者……我可以帮你在图书馆找找吧?”

北枫“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派拉妮是比北枫大一阶的白领学生,是来自尼古亚雨林的亚人类罗耶一族。根据派拉妮所说,他们的家族—罗耶一族是著名的医药世家,北枫也略有耳闻,听说学校医院的许多药材都是由他们家族养殖输送的。虽然派拉妮的学习成绩并不算优秀,但在医药学方面尤其天赋异禀。

至于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墨书“这小丫头有些社恐,正好,你好好教教她怎么和人类正常交流!”

北枫想到墨书的这番话,不由得笑了笑。

抵达图书馆后,两人分头行动,在医药学的一排排书籍中翻阅资料。大概是由于今天下午竞技场在举办友谊赛,图书馆的人并不想以前一样十分之多。但想要在那么多文献资料中找到一朵花的信息,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好在派拉妮也对这朵花感兴趣,愿意一直和北枫泡在图书馆,于是两位阅读爱好者硬生生在图书馆从下午三点查到了晚上七点半。

北枫打了个哈欠,接过派拉妮递过来的咖啡点头致谢,抬头一看时钟已经相当晚了。不过派拉妮似乎并未着急,于是北枫只是笑了笑,继续埋头翻书。

安静的空气飘逸着咖啡的香气,又过了半个小时,派拉妮突然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

派拉妮“找到了!”

…………

北枫“寒雾冰瞳……好奇怪的花名。”

北枫看着书上的花朵图案,倒是和自己梦中的那朵花一模一样。

派拉妮“是这个,就是这个!”

派拉妮“我在家族的奇花长廊中见过这个!是目前为止仅发现过一朵的珍惜药材,人类探索洁月雪地数千年仅此一朵的花!绝对没错!”

北枫“仅此一朵?那这图片……”

派拉妮“这本书是当年月神赠给人类的复印版,月神大人有见过这朵花,于是就画了下来留给人类做参考。诶呀我怎么给忘记了!”

北枫“那你说,人类曾经有找到过这一朵花?”

派拉妮“没错!我记得当年…有一位火蝶之烬的朋友,为了治好自己的绝症,费了很大力气找到了关于寒雾冰瞳的信息。”

派拉妮“后来,火蝶之烬也参与了寻找那朵花的旅行,一共有四个人前往洁月雪地。”

听到火蝶之烬,北枫愣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梦中过去的自己说过的那些花。

北枫“那……后来呢?”

派拉妮“后来只有三个人回来了,听说那位朋友被困在了冰层,而火蝶之烬也说过自己有见过那朵花的影子。”

派拉妮“但后来人们再去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座冰山了,根本不可能有花朵长在冰山内部。”

派拉妮“但火蝶之烬的话被全神大人肯定,也就是仅此一次,人类唯一一次发现了那朵花的踪影。”

北枫握紧了拳,他似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发展。

或许那个女孩儿……当年就是和那朵花一起,被困在了那座冰山之下吧。

北枫长叹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这朵花的信息,刚想仔细阅读便被一通电话打断了思绪。

北枫“……喂?”

御柯楠木“哇哇哇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说你个木头脑袋,说好的下午去看我比赛,怎么一下午了都没见到你啊!”

北枫“啊……坏了,忘记了……”

北枫猛地惊了一下,才想起来下午本来计划好午休之后去看御柯楠木参加竞技场的联谊赛,他马马虎虎地用手机记录下了书上的信息,和派拉妮匆匆告别后离开了图书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北枫独自行走在路灯下的小路上往宿舍楼的方向。

御柯楠木“什么嘛,你还真是粗心,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记!你太让我失望了北枫!”

北枫“抱歉…今天下午突然有些急事,不小心忘记了。”

北枫“比赛怎么样?你已经回宿舍了吧?”

御柯楠木“哼,还能怎么样啊?简直糟透了!”

北枫“嗯?没想到,你也有翻车的一次?”

御柯楠木“和我决斗的是白领部的一个女孩儿,诶!你应该认识她,她是我们行动队的后援队队员。”

御柯楠木“那小姑娘的箭法也太邪门了,还是火元素力的!”

北枫“噗,所以,你输在人家手里了?”

御柯楠木“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不小心把脚崴到了…不然我根本不可能输的!”

御柯楠木“不对,这根本不算是我输了吧?!”

北枫捂着嘴小声笑了两下,情理之中的被楠木又唠叨了很久。

北枫“所以,我们行动队后援队的队员,她叫什么名字?”

御柯楠木“就是上一次和拉斐尔一起赶过去救了我们的那个蓝发女孩儿,发尾还有些白色,是个火系弓箭手来着。”

北枫“原来是她啊……”

北枫突然愣住了,突然的沉默让楠木也有些奇怪。但北枫的双眼瞪的有些可怕,他在自己脑中疯狂搜索梦中那女孩儿的身影,直到逐渐想起来那女孩儿十分模糊的模样。

北枫“……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北枫停下了脚步,站在路灯之下,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但他眼前正一幕幕闪过那冰中女孩儿长长的秀发。

御柯楠木“嘶……我记得是叫瑞吉儿吧,你怎么了?”

…………

瑞吉儿……

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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