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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两人丢了领舞

潍坊誓约

在去年冬天的期末考试当中,07级2班以绝对劣势败下阵来,每一门成绩都是倒数第一。今年夏天的期末考试,07级2班却成了六个班中成绩最好的,各项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叶峻涛忽然明白了,男女交往少一些的话,学习效率会高一些。今天是这一学期开学的第五天,叶峻涛要去见一位从家乡来武汉旅游的好友,走出校门经过路边一间咖啡厅时,无意中发现咖啡厅里坐着一大群熟悉的人。有四个认识的女生,聂勋涵、连细月、辛皓泽、陆霓宸,还有两个男生叶峻涛也认识,是蓝旭桐和袁戟。

他们六个似乎在激烈地讨论什么,叶峻涛走进了咖啡厅。来到蓝旭桐旁边坐下后问道:“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呀?有什么新鲜事?”

袁戟惊讶地说:“我们班某个女生跟民工的事情,你不知道。”

“哪个女生,跟民工怎么了。”

“我们1班有个女生叫什么玲来着,大家都管她叫玲玲,她前天被民工侵犯了。”

辛皓泽很难过地说:“那个玲玲吃了大亏,我和连细月也跟着吃亏了。”叶峻涛看着辛皓泽说:“1班的玲玲被民工侵犯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两个也被民工占便宜了吗?”

辛皓泽气愤地说:“我们两个倒没有被民工侵犯,只是那个玲玲,他前天晚上被民工拉进了宿舍。你知道的,因为08级的新生太多了,校长忽然决定扩建一下女生宿舍,教学楼背后的那片建筑工地就是学妹们将来的寝室,民工也在那里搭了个宿舍。校长找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表示愿意弥补她的损失,这种事传开了对学校的名声也不太好。校长扣了那个民工两个月的工资,扣的钱都给玲玲,算是精神损失费。玲玲答应不再追究民工的责任,校长觉得这样赔偿她还不够,所以决定委屈一下我和连细月。”

连细月接着说:“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正规大学遇到这种事情,校长会保送受害者去读研究生。我们蓝梦翔是舞校,不能算正规的大学,没有保研的机会,但我们学校有保送学生上台表演的机会,于是校长把我和辛皓泽的领舞都给玲玲了。”

叶峻涛说:“哦,是这么回事呀!如果我是校长,我也会劝受害者保持沉默,毕竟学校的名誉很重要。连细月、辛皓泽,你们两个看开一点吧!以后还有很多上台表演的机会。”

聂勋涵摆出一副神圣庄严的样子,说:“只要是我们学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上台表演的机会,但十有八九都是伴舞,只能站在舞台的一个角落里。当领舞的非常少,除非舞技非常精湛,或者是父母有赞助的。那个玲玲,舞技很一般,长相也不算太出众,家里也没给学校交过赞助费,她应该永远没有当领舞的机会。可她前天被民工拉进了宿舍,第二天早上才出来,校长为了堵住她的嘴,决定给她赔钱,给她上台当领舞的机会。未来半个月内,我们学校的代表队会参加两个晚会,第一次的领舞本来是连细月,第二次的领舞本来是辛皓泽。可是现在……”

陆霓宸接过了话茬:“现在两次当领舞的机会都给了玲玲,连细月和辛皓泽都要站在她背后,而且必须配合玲玲表演。”辛皓泽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连细月,说:“我们两个真是倒霉,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连细月苦笑着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等我表演过后她再被民工侵犯就好了,离我当领舞的活动本来只剩五天了,我已经掏钱买了很贵的舞衣。”

叶峻涛感叹道:“唉!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般学校附近有民工在工作的话,都会有女生被民工侵犯的。想不到我们蓝梦翔也发生了,夏天就要过去了,女生也该注意一下着装了,别穿得太暴露了。”袁戟附和道:“说得对,玲玲她自己也有问题,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民工。那个玲玲,她跟那个民工早就认识,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清楚。”

蓝旭桐尴尬地说:“她确实认识那个民工,两个人还挺熟的。那些民工搭的宿舍跟女寝室有一段距离,如果她是被强行拉进民工宿舍的话,距离有点远,不太可能。所以……我想她应该是自己去见那个民工的,要不然人家怎么会有机会拉她进宿舍。”

听了蓝旭桐的话,陆霓宸有点愤怒地说:“不管怎样她确实吃亏了,她是受害者。”蓝旭桐没有再跟陆霓宸说话,看着辛皓泽安慰道:“你已经当过很多次领舞了,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看开点吧!”

“嗯,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连细月你也看开一点吧!别太在意。”

连细月冷笑道:“你当然无所谓了,你爸爸是当官的,是有钱人,他经常给学校投资。我了,我爸爸就是一个提灰桶的,他没有能力给我争取当领舞的机会。”

“你、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能当领舞,都是靠我爸爸。”

辛皓泽有点生气了,连细月没有再理会辛皓泽,站起身来走出了咖啡厅。在校门口遇见了狄清瀚与穆伊蕾,穆伊蕾冲连细月问道:“你有没有看见陆霓宸呀?她说再过几天会和你一起上台跳舞,所以这几天会跟你在一起排练。”

“她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咖啡厅里,跟一群朋友在喝咖啡。”

听了连细月的话,穆伊蕾回头看了狄清瀚一眼,笑道:“你跟她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连细月疑惑地看着狄清瀚,木讷地问:“怎么,你有话跟我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狄清瀚认真地看着连细月,严肃地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欣赏你的个性。暑假见不到你,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你的身影,后来我明白了,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本来我告诉自己,不要在学校里跟异性有亲密交往,可我现在真的被你迷住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做我的女朋友。”

连细月愣住了,没想到狄清瀚会对自己表白。沉默了半晌后,吞吞吐吐地说:“你搞错了吧!我只是和你过去爱慕的那个女子有点像而已,我又不是她。”

“是呀!我去章思锐的博客看了你和曦月的合影,你们两个真的长得有点像,不过我现在对你表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好吧!既然如此,你给我时间,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过段时间再给你答复。我现在想去录像厅看碟片,你要是有空可以陪我一起去。”

狄清瀚跟连细月一起来到了地下室的录像厅,在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香港电影以录像带的形式来到了中国大陆。一时间,录像厅在全国各地的城市里泛滥起来,录像厅吸引了大批青少年。碟片取代录像带后,九十年代录像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时期,大多都充斥在校园的周围,虽然在录像厅里感觉不到电影院里的视觉与音效,但两三块钱的低廉价格,还是让顾客感到心安理得。

“怎么,录像厅设在地下道的第三层吗?黑漆漆的连路都看不清楚,地方选得这么隐蔽,你经常来这里吗?这种地方不太干净,我们还是去正规影院看大片吧!”

连细月苦笑着解释道:“七年前,武汉市政府决定规范文化市场的秩序,强行关闭了很多录像厅,后来开录像厅的人都选了很隐蔽的地方。我想看的影片是新版蝙蝠侠的第二集,本来打算去电影院看的,可迟迟没有放映的消息,好像是被禁播了,录像厅有盗版的资源,所以我带你来这儿了。”

在网吧还没有出现的年代,录像厅提供的影像,几乎是当时所有年轻人对电影的美好印象,也是不良少年对电影的邪恶源泉,有很多录像厅都是肮脏低俗的小房间。刚走进门口,狄清瀚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狄清瀚从来都不抽烟,闻到这种味道很难受,连细月感觉很习惯。连细月在观众里面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是卫煜。

“嗨,卫煜,你也在这儿呀!”

“嗯,来看那个黑暗骑士的,赖辉在七月时去了香港旅游,听他说这部电影非常好看。后来我去电影院才知道,《黑暗骑士》这部影片大陆没有引进,所以来录像厅看盗版碟了。”

狄清瀚在卫煜旁边的座位坐下来认真观赏影片,这部美国大片,新版蝙蝠侠第二集讲述的是:代表正义的蝙蝠侠与邪恶小丑斗争的故事,这个给城市制造混乱的小丑,不为钱,不为利,纯粹是为了享受一个犯罪的美好过程。在影片的高潮阶段,很多人搭上两艘船准备离开危险地区,然而,小丑在两艘船上都安放了重磅炸弹,两艘船上的乘客都面临生死抉择。小丑让两拨人自己做决定,一边是罪行累累的恶棍囚犯,一边是仪表堂堂的良好市民。

如果想活下来,就必须按下遥控的按钮,但这样做,对面的那艘船就会爆炸。经过了投票、吵闹、争论,还有沉默不语的心理煎熬之后,看似凶神恶煞的一位囚犯拿起了引爆炸弹的遥控,毫不犹豫地扔到了一边。而良好市民当中也有一位自告奋勇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气握了一下遥控,最后又战战兢兢地放了下来。过了小丑指定的时间,两艘船都没有爆炸,两艘船上的人都在一片惶恐当中活了下来,而蝙蝠侠,终于也在艰难的打斗过后制服了小丑。看完了这部精彩的现实主义警匪片,连细月和狄清瀚、卫煜离开了录像厅,这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时间呆长了都会觉得不舒服。

连细月说:“这部电影的导演真是太有才了,剧情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精彩。”卫煜说:“是呀!坦白说,我倒觉得那个男主角不怎么样,反倒是那个小丑让我过目难忘。”

连细月说:“怪不得大陆禁播了,有一些台词调侃了我们中国货。”狄清瀚说:“对于剧情,我有一个很大的遗憾,就是两艘船上的那个片段没有看到悲剧发生。”

连细月说:“怎么,没有看到其中一艘船爆炸,你觉得是个错误的安排。”狄清瀚说:“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电影应该交待清楚,究竟哪一艘船上的人更自私,为了自己活下来让对面船上的人被炸死。”

卫煜说:“那个看上去有点凶的囚犯拿起遥控的一刻,我以为那群高尚的市民死定了。”狄清瀚说:“那个囚犯没有按下按钮,我觉得另一艘船上的人应该没他这么仁慈,可最后还是没看到某一艘船爆炸的画面,没有出现第二个高潮。”

连细月说:“你们都理解错了,我觉得那两个遥控,根本就不是用来引爆对面那艘船的。”狄清瀚说:“哦!不是用来引爆对面的船,什么意思。”

连细月说:“你们想啊!那个小丑,最爱看到的是什么,是人性丑陋虚伪的一面。”卫煜说:“那又怎样了,为了自己活下来,炸死另一艘船上的人,这还不算丑恶。”

连细月说:“话虽如此,可他们活下来以后,想到自己的生,是用别人的死换来的,他们心里会感到难受。他们也许会自责,会内疚,会一辈子带着羞愧活着,这是小丑愿意看到的情况吗?”狄清瀚说:“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认为那两个遥控是怎么回事,难道按下的都是哑弹吗?”

连细月说:“我认为,那两个遥控并不是用来引爆对面的船,而是用来引爆自己所在的船。假如他们当中某一个人按下了按钮,爆炸的绝不会是对面那艘船,而是自己的船。”卫煜说:“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好像有点道理。”

连细月认真地说:“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另一艘船上的人当然会看到刺眼的火光,他们会欣喜若狂,幸好我们没有使用遥控,幸好我们没有打算炸死对面船上的人。在庆幸自己活下来的同时,他们也会幸灾乐祸,嘲笑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太自私,想要炸死我们,结果却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这些活下来的人,狰狞丑陋的一面暴露无遗。”

狄清瀚说:“你看得真够深远的,仔细分析一下,的确如此,这确实是小丑想看到的场面。只可惜,剧情并没有详细解释关于两艘船的事,真相永远成了谜。”卫煜说:“结局真令人心痛,亦正亦邪的检察官坠楼身亡,而伸张正义的蝙蝠侠却成了声名狼藉的逃犯,要遭受世人的唾骂和追捕。”

连细月说:“群众,尤其是那些底层社会的人,他们就是这样,只有在需要你的时候才会想起你。等你帮他们解决了问题,在他们眼里,你就是空气,可有可无。”狄清瀚说:“说得好,你知道我和章思锐还有那几个双色鹰的舞者,为什么叫做七舞士吗?就是因为我们有一次参加表演之后,在录像厅过夜,看了一部日本老电影,叫做《七武士》。我们七个都非常喜欢那部黑白的影片,所以我们就并称为七舞士。”

卫煜说:“我也看过那部电影,时间太长了,画面也有点粗糙。”狄清瀚大声地说:“那当然了,五十年代的拍摄条件有限,不过剧情真的很精彩。一群穷苦农民饱受马贼的欺凌,决定雇佣武士来对抗那些穷凶极恶的强盗。当七个武士来到村庄的时候,农民表现得很热情,可等到强盗被全部歼灭的那一天,活下来的三位武士成了透明,农民们继续种地干活,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

连细月说:“啊!他们拯救了村庄,捍卫了农民的利益,为何最终遭到冷落呢?”狄清瀚说:“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人,尤其是中下流阶层的人,他们就是如此,只有在需要你的时候才会想到你。他们被那些强盗抢粮食抢怕了,所以找武士来帮忙,现在强盗死光了,他们的生活恢复了安宁,生命与财产都不再遭受威胁,还会在乎这些武士吗?”

卫煜说:“旧社会那些打土匪的地方保安团就比较聪明,土匪下山抢东西,保安团就拿起枪去打,可土匪要往山里跑,他们也不追,给土匪留活路。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一直感激他们。”连细月说:“对,不能把土匪往死里打,打光了所有土匪,老百姓不会再把保安团当回事。”

卫煜说:“是的,有时候,给自己的敌人留活路,就是给自己留后路。”狄清瀚说:“其实活下来的三位武士不受待见也可以理解,因为武士和农民之间纯粹是雇佣关系,那群农民管他们吃喝,他们就应该卖命。现在工作完了,雇佣关系已经不存在了,大家当个陌生人也没什么,我只是替那四个死去的武士感到悲哀。”

卫煜说:“为了保卫村庄搭上了性命,坟头却没有一个农民去祭拜,确实够凄凉的。”狄清瀚说:“其实现实生活当中,很多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利益受损了,可以跪下来求人帮忙,但心里未必真的会感激别人。”

卫煜说:“我回学校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连细月说:“再见。”

狄清瀚说:“看卫煜长着一张娃娃脸,以为他的心理状态也像个小孩,倒还识情识趣。”连细月说:“他可能以为我和你已经交往到了那一步吧!不想破坏二人世界的气氛,你跟我来,去我家看看,不知你见过我的家以后,会不会仍然对我有兴趣。”

狄清瀚心里感到一阵疑惑,自己追求连细月跟她的家有什么关系,难道连细月的住处是租来的,希望自己帮她交房租吗?搭上了计程车,连细月摘下了手套,在狄清瀚的印象中,连细月的左手永远都戴着厚厚的手套,究竟……她的左手是什么样?狄清瀚睁大双眼看清楚了连细月的左手,上面满是疤痕,看样子是烧伤的。计程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住宅区,连细月小声叫停,然后带着狄清瀚来到一栋看上去有点陈旧的公寓,公寓的旁边有几个棚。连细月指了指那几个棚,示意狄清瀚看看。

连细月苦笑道:“你看见了吗?那里就是我家。”狄清瀚说:“这栋楼虽然旧了点,但它看着也挺舒服,在这里买一套房一定很贵吧?”

连细月说:“你有没有看清楚我指的是哪里。”狄清瀚说:“你指的一楼呀,怎么,你不是住在一楼吗?”

连细月说:“不是,我没有住在这栋楼里,旁边那几个棚,有一个是我的家。”狄清瀚说:“你说什么,你的家,就是一个棚。”

连细月说:“是的,你还没有见过住在棚里的人是吧!”狄清瀚说:“你开玩笑吧!这怎么住人了,夏天当然好了,冬天可是要挨冻的。”

连细月说:“我骗你干什么,我当你是朋友才带你来这里,除了几个闺蜜以外,没人知道我住在这儿。”狄清瀚说:“看你平时穿的都是名牌衣服,以为你和穆伊蕾一样是富二代了,原来我们两家的情况差不多呀,我爸爸就是一个会计。”

连细月说:“嘿,为什么总是拿衣着衡量别人了,有一回,我在一个商场被人讹了,当时有个大婶让我帮她拿衣服,然后她说衣服里的几千块钱不见了。”狄清瀚说:“她一定是看你穿的好,以为你很有钱。”

连细月说:“没错,后来保安来了搜我的身,把我衣服上下的兜全翻遍了也没翻到钱。”狄清瀚说:“穿得起好衣服,未必就是有钱人,开得起好车才是有钱人,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以前以为你家里挺富裕,是因为看见你开了辆好车,你经常开的那辆奔驰是租来的吗?”

连细月说:“不是,租一辆奔驰也不便宜,那辆车是聂勋涵的,我和她关系很好,所以有时候她让我开她的车。你跟她也挺熟的,竟然没有发现那辆车是她的。”狄清瀚说:“原来那辆奔驰是她的呀!看来你父母挺伟大的,家里穷成这样,还给你买这么好的衣服。”

连细月说:“嗯,尽管家里穷,可我母亲还是坚持女儿要富养的政策,让我从小到大穿得很体面。”狄清瀚说:“可我母亲没这么伟大,记忆之中,她没有给我买过一件好衣服。相反,她总是向我承诺,只要我考试考得好就给我买,可直到她去世,还是一件奢侈品也没有买给我。”

连细月说:“承诺了不兑现,确实让人痛苦,我深有体会,我爸爸也是这样。他年轻时做生意惨败欠了一大笔债,现在工作基本上就是为了还债,什么也没有给过我,他经常对我母亲发牢骚,认为娶了她才会倒霉,因为算命的说我母亲不旺夫。讨债的,平均半个月来一回,你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我的左手总是戴着手套,因为左手的疤太难看了。”狄清瀚说:“这是怎么回事?”

连细月说:“在前年过春节的时候,债主找上门来,我爸爸没钱还,人家非常生气,动起手来打我爸爸。坦白说,我当时一点也不伤心,我希望他们把我这个没用的父亲打死,人死账烂。”狄清瀚说:“哈哈,你和我一样,也特别恨父亲,看来我们真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对。”

连细月有点气愤地说:“因为那时候天气特别冷,家里烧着火炉,讨债的人把火炉掀翻了,拿起火炉中灼热的小铁锹打我父亲。我母亲看见情况不妙去劝架,可讨债的人太凶了,根本不听劝,举起铁锹准备连我母亲一块儿打。我虽然恨我爸爸,但我还是不想看见母亲吃亏,我打算过去拉开她,结果人家一铁锹打到我手上。”

狄清瀚说:“讨债的确实很过分,不过按理来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又没有给你爸爸放高利贷,只是借了点钱对吧?”连细月说:“对!仔细想一想,这些债主也挺倒霉的,钱,一分都没讨到,还为我贴了医药费。”

狄清瀚说:“我恨父母其实是因为他们没有供我上名校,本来我打算去首都某个舞蹈学院上学的,想学国标舞。可在要交学费的那几天,讨债的来了,人家赖在我家不走,我父母跟债主沟通了几次都没结果,只好把我的学费还给了他们。”连细月说:“什么,你打算放弃街舞学国标舞,你这不是糟蹋自己吗?”

狄清瀚说:“十八岁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可后来没有了学费,去不了北京了,一气之下跟父母划清了关系,决定去上海打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双色鹰的,在那个工作室认识了韩晔龙和章思锐,还有那个长得跟你有点像的洪曦月。”连细月说:“假如你去了北京那个舞蹈学院上学,也许就不会认识他们了,你也不会成为后来的双色鹰七舞士之一,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感到很满足。”

狄清瀚兴奋地说:“也许吧!在双色鹰舞蹈工作室,认识了最了解我的红颜知己洪曦月,认识了最好的朋友乔亦楠,认识了最厉害的对手韩晔龙。没有他们,一个人学街舞也没有意思。”

狄清瀚在朋友们面前谈起了乔亦楠,他拥有自己的舞蹈教室,场地宽敞且配备了专业设备。音乐响起时,他跟着节奏舞动身体,展现了非凡的舞蹈天赋。尽管身材纤瘦匀称,大约只有六十公斤左右,但这样的身材比例让许多人都羡慕不已。从小就在文艺世家长大,受到父母的艺术熏陶和培养,具备了多才多艺的特质。他的舞蹈节奏感十分出色,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跳舞时始终带着灿烂的笑容。虽然乔亦楠是男性,但他的气质和外貌却给人一种阴柔美的感觉,在跳女团舞时毫无违和感。而且乔亦楠的身体柔韧度很好,能够轻松完成各种难度较大的舞蹈动作。

乔亦楠完全将舞蹈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展现出了极高的舞技和观赏性,他身上有那种明星风采,完全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作为知名舞者,乔亦楠一直备受媒体关注,但他不受外界质疑和压力的影响,始终保持着自信和独立。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父母的支持,他们尊重乔亦楠的选择,只在需要时给予帮助。尽管乔亦楠常常以女装示人,但内心深处仍是一个热爱舞蹈、追求自我的热血青年。他在社交平台分享的时尚穿搭和互动视频,展现了他的高超舞技和与众不同的个性。

沉着冷静的人生态度,让乔亦楠能够自信地面对外界的挑战和批评,不断成长和进步。第一次录视频的时候,乔亦楠表演了一段女团舞。作为一名男性舞者,他的舞步滑稽,而且动作也很匆忙,多次让自己笑出声来,简直太搞笑了。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敢跳、肯跳,乔亦楠的勇气值得称赞,这种精神还是值得赞扬的。看着他笨拙却真诚地跳女团舞,同行都觉得很有趣,有的支持他,有的批评他,褒贬不一。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从侧面看,乔亦楠长着一张女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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